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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費淳也補充道:“這漕務更革,最大的難處尚不在於興利除弊,漕運舊制,大多已經施行數十上百年之久,這清齎銀之制,我看也行了百年了,乃是祖制。也正因為它是祖制,我聽聞朝廷之中,便有許多大臣不願去改這祖宗之法。但這漕務之事,若是處處奉祖宗之法為圭臬,不顧沿漕百年來新見的弊端,卻又如何能辦?若是這一改制,能使漕務上這些百年不易的舊法有所更革,或許日後再查辦起來,就要容易多了。”聽到這裡,阮元也漸漸清楚,正是因為漕運上的這些具體制度大多都是長年祖制,只靠一兩個地方大員上言,只怕收效甚微,但如果江浙四名督撫一起上疏要求改制,或許朝廷眼看支援改制的一方人多勢眾,就不會再囿於舊制。想要改變制度,先要改變人心,所以江蘇三名督撫才會聯名請自己北上蘇州。
“可是……”然而阮元想著嶽起的話語,卻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之處,表面上看,這樣的折糧之法減少了許多漕糧入官,既然如此,旗丁水手卻要如何接濟。想到這裡,阮元也開始思索起來,喃喃道:“按市價,一石米少說要有二兩銀子,就算一石都以二兩清齎銀為計,二斗六升米的話……直價五錢二分!即便以六折論,也有三錢!嶽中丞,若以此計算,那交糧的百姓,實際要交的清齎銀,是原本的兩倍以上!嶽中丞,這樣即便旗丁水手收入得以充實,難道百姓不會承擔更多的漕賦嗎?這樣的辦法,朝廷怎麼可能同意呢?”
這句話一問出來,三名督撫都不禁沉默了片刻。
過了良久,鐵保念著阮元畢竟是自己弟子,說起話比較方便,便對阮元勸道:“伯元,你若是知曉漕務之制,當知這清齎銀是聖祖朝所定,彼時在籍人口不過數千萬,聖祖爺又有寬仁愛民之心,終其一朝,勸獎耕墾,故而當時米價並不算高。可這百年以來,國朝人口增長了五六倍,若是還要依靠聖祖爺時候的定製來徵收漕賦,那自然是入不敷出啊?所以眼下對舊有之制稍加修改,也是迫不得已之事啊?”
“老師,您說起聖祖朝事,可學生也清楚,聖祖朝定下了‘永不加賦’的定製,地丁田賦不得增收,漕賦與田賦本就出於同源,自然也是不可加賦之列。且不論學生想法如何,學生在京城做戶部侍郎時,就曾有蔣兆奎大人提議新增漕糧,可很快蔣大人的提議,就被定作加賦之策,被皇上否決了。我等今日若是這般上疏朝廷,那不是等於把蔣大人犯過的錯誤,又犯了一遍嗎?”鐵保的理由並不能說服阮元。
“阮中丞,若是但凡改制,便要視為加賦,那世宗皇帝又如何去行那‘耗羨歸公’之制呢?”費淳道:“其實加賦與否,並不僅在於表面數字,旗丁水手平日就多有濫行徵收漕米之事,朝廷不是不知道,也不是不想管,可每次念及他們本身所得微薄,若是嚴行約束,只怕旗丁水手衣食無著,竟而生變,也只能置之不理了。可若是他們漕運所得,足以養家餬口呢?到時候大半旗丁,便不必濫徵加耗,即便還有貪得無厭之輩,朝廷想要嚴辦他們,卻也有了理由,百姓也可少受濫徵加耗之苦。這一加一減之間,或許百姓的負擔,反而沒有先前那麼重了呢?世宗皇帝改耗羨為養廉,表面上多了火耗之賦,實際上卻除了濫徵火耗之弊,就是這個道理啊?”
說到雍正的養廉銀之制,阮元自也不好反駁,畢竟若是沒有每年一萬兩的養廉銀,自己助海防、救溺女、興詁經精舍之事,只怕都無力操辦。可想著朝廷可能提出的反對意見,阮元依然不能放心,又道:“費總制所言,其實也有道理。可眼下漕務之弊,並非僅在旗丁水手濫徵加耗。旗丁水手每年入不敷出,其原因在哪裡?這沿漕上下,多有官吏濫行陋規之事,正是這重重陋規,讓漕幫不得不把大筆開支花在衣食之外。若是能將陋規裁去,不是更容易獲得治本之效嗎?”
聽了阮元之言,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