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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慶四年九月十五日,乾隆的安葬大禮正式在裕陵舉行。嘉慶親自率了文武百官,前往裕陵行最後的入陵大禮。嘉慶自入陵後,便即舉哀,親自扶了乾隆梓宮,進入地宮,目送乾隆靈柩安放於寶床之上。隨即於地宮之外,行奠酒禮。入得隆恩殿後,慶桂和董誥作為大學士,一同書寫了乾隆神主牌位,安放在寶座之上,嘉慶也率領百官再次拜過乾隆神主,乾隆大禮之事,這才成功完成。
隨即,嘉慶與其他百官先行返京,阮元作為兼署的禮部侍郎,對於大禮後裕陵相關事宜,也需要進一步妥善安排。那彥成晉升了工部尚書,這時也留下監督裕陵工程,觀察是否有疏漏之處。如此二人又在裕陵停留了數日,這一日那彥成卻突然接到詔書,嘉慶要求他立刻返京,不得有誤。
所以這日二人巡視過了裕陵,交待過陵寢官員其餘事務之後,阮元便即向那彥成道別。但想起詔令緊急,也不禁問那彥成道:“東甫兄,京城那裡究竟出了什麼急事,竟要如此詔你迅速返京呢?”
“伯元或許還不知道,這半年間,前線各部,一直收效甚微,是以皇上那裡,不禁有些惱怒,又得知四川戰場那邊,勒保大人與明亮大人素來不和,經常誤了進軍時日。是以皇上震怒之下,吧勒保大人和明亮大人都免了職,押解回京等待審問貽誤戰機一事。這樣前線那邊,就又需要京中派人前往督戰了。皇上任命了我大爺去做成都將軍,我已是一品之身,是以督師之事,我也做得,正巧,我先前便有意前往前線建立功勳,這一次也算皇上圓了我的心願吧。”
阮元聽來,也不覺有些疑惑,問道:“東甫兄,小弟之前還聽聞,今年前線多有斬獲,多有賊人中要緊人物被朝廷擒斬。怎麼半年下來,反而又陷入膠著了呢?”
“說到底,還是朝廷這些兵士,長年不習戰陣,大多不願吃苦耐勞,所以一直給敵人留下了空隙。”那彥成道:“看前線將軍的奏報,很多將領最不願意的,便是接收京中派去的各部,與他們一併作戰。京中各部,大多習慣了安逸日子,既不願臨陣殺敵,又不願深入險境。這恰恰給了敵人機會,他們原本就擅長流竄作戰,眼下流竄的更頻繁了,今日在湖北,明日就到漢中了,而且總是往漢南那深山老林裡去,讓朝廷官軍疲於奔命。這些京中各部也是在前線時間長了,都習慣了,反正追殺不得,也不至於被罷官免職,那還往山林裡風餐露宿做什麼?久而久之,這前線合圍之策,也就處處都是破綻了。”
看看裕陵那巍峨的寶頂,那彥成似乎也頗為懷念過去的乾隆時代,道:“先前高宗皇帝主持戰事的時候,前線將士念著都是高宗皇帝拔擢,一時也各有畏懼之心,不敢造次。可皇上這一親政,許多前線將軍的私怨,也就漸漸顯現出來了。就比如明亮將軍,他本是大金川那一戰成名的宿將,可當時與他一道領兵的,是勒保的阿瑪溫福溫中堂。他比勒保大了一輩,眼下卻要平級論處,甚至許多合兵共進之事,要聽勒保差遣。這樣時間長了,他自然心中不平,辦起事來,也就消極了許多,最後耽誤的,還不是朝廷的大計啊。”
“東甫,這樣說來,皇上差你去督軍,我看一樣有風險啊。你為官十年,一直在朝廷裡掌文翰之事,如此去了前線,其他將軍只怕,也未必信服於你啊?”阮元聽著,也不禁有些擔憂。
“我的事無妨的。”那彥成笑道:“眼下我大爺是成都將軍,阿哈是西安將軍,松筠大人做著陝甘總督,他們都是信得過的人啊?雖說大爺和阿哈論帶兵打仗,是略欠了些,但有了我出馬,我求他們把兵借給我就行了啊?到時候我也不願與他們爭功,只把功勞與他們平分了便是。他們也不用出力,只要給我可用之人,就能坐享其成,想來他們沒理由不同意我啊?”
想想恆瑞之事,也不禁苦笑道:“我阿哈的事,之前也與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