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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元的坐船自九月中旬離開杭州,一路北上。經過揚州時,想著京中事務無需諸多幕僚輔佐,便也同焦循、阮鴻等人在揚州告別。焦循也有志於專心備考鄉試,遂答應了阮元,阮元也將祖父的《珠湖草堂詩集交給了焦循,託他去江府把詩集刻版刊行。焦循自在揚州一邊精研《周易為做注做好準備,一邊準備下一屆鄉試,日復一日,倒也無甚要事。阮元一家人則繼續北上,到得十月下旬,終於到了北京。
此時的北京城已經入冬,一路還未入京,便已有數日漸落下雪花來,謝雪生長江南,從未到過長江以北,這時偶見如此寒冷天氣,也不覺有些不適,竟受了些風寒。好在孔璐華將自己餘下的冬衣分了些給她,劉文如先前在京城曾居住過數年,對她悉心照料,謝雪的病情才漸漸好轉起來。到了京城之內,孔璐華早已與衍聖公府上下打點完畢,阮元方一入京,便進了府內入住。府中花木甚多,也有一個小花園,其中花草到了冬季,大多凋謝,可大雪未至,仍有一種空寂安謐之感,是以阮元也頗為喜愛。
阮元歸京之後,許多舊日好友聽聞阮元迴歸,又已身在孔府,也紛紛前來拜訪。這一日胡長齡和汪廷珍也都到了孔府之內,二人數年以來,升遷倒是不多,胡長齡改了國子祭酒,此時即將出任山東學政,特來向阮元求教。汪廷珍則是一身素服,聽胡長齡說過,阮元才知道汪廷珍之母已於兩個月前病故,這時他做到翰林侍講學士,卻也只得先辭了官職,南下盡孝守制。
阮元對汪廷珍家世先前便已瞭解,知他事母至孝,母親病故,心情自然黯淡,不由得安慰他道:“瑟庵,令堂清名,我先前也有所耳聞,你這番南下,我見了也一樣的心痛,這些年在外任官,我多少也積下了些銀子,瑟庵這些年長任京官,俸祿想來有限,若是衣食上有什麼難處,只管與我說就是,能幫忙的地方,我一定鼎力相助。”
“如此說來,也是多謝伯元了,可是……”汪廷珍想起當年因升遷之故,一度無故與阮元置氣,雖然之後江彩靈前,他已請求阮元原諒,可數年以來,心中猶有愧疚,也道:“伯元如此為我著想,我痴長你這許多年,心中也是慚愧,也不知日後該如何報答你才是。不如我家中的事,你就不要再替我多想了,我好歹京中為官這許多年,此番南下,也該去得體面才是。”
“伯元、瑟庵,其實話說回來,咱都是同年的至交,可不能因一時的不快,就一輩子生分了啊?”胡長齡看汪廷珍有些難以面對阮元,只得幫二人緩和氣氛。又道:“其實這個節骨眼上,做京官未必就好,離了京城這是非之地,反能留得一身清白在身。我二人這幾年來,雖然官職幾無變動,可也清楚,為官十年,能做得四品翰詹,已是幸事。伯元在外督學之事,我們也都清楚,你今日登列卿貳,在我們看來,那是理所應當,沒什麼好謙虛的。不過我們嘛……其實想來也沒有那經天緯地的大才,眼下大變在即,也尋思著最好的辦法就是全不參與,這樣日後即便不得高遷,總也不會被連累了。倒是伯元這個時候進京,可是難為你了。”
阮元聽著,胡長齡的言語卻和錢楷、秦瀛、錢大昕等人略無二致,也想著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問一問京中動向,便道:“西庚兄、瑟庵兄,我一路北上,聽聞京城之中,總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可也說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也就是這一年,去年都還太平呢。你們久在京城任官,可知其中有何詳情?”
“若說這一年,最大的變化就是太上皇了。”胡長齡道:“的確,去年一年下來,太上皇身體仍是康健,可到了今年,卻不知為何,總是聽宮裡,聽翰林院其他人說太上皇倦了,諸多祭禮,一半是勉力為之,另一半直接就由皇上自己行了禮,太上皇都沒去。到了七月間,聽說太上皇一次在熱河射獵的時候,不小心倒在了地上,之後……之後雖回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