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搶救室的門開了,主治醫生走出來。沈星河忙上前問道:
“大夫,病人怎麼樣了?要不要緊?有沒有傷到大腦?”
“您是病人家屬?”主治醫生問道。
“呃,我是。”
“經過我們一系列的檢查,發現病人並沒有發生嚴重的腦部損傷或其他致命傷害,如果不出意外,病人在兩個小時內就會醒來。”
沈星河提著的心終於放下來,不過他還是有些疑問:
“既然沒受到您所說的損傷,為何會昏迷不醒呢?而且她頭部也流血了。”
主治醫生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女大夫,她面容慈祥,聲音溫和,面對沈星河提出的問題,耐心解釋道:
“病人應該是腦震盪所致,腦震盪是一種輕型的腦損傷,患者可能會出現短暫性昏迷。
不過你放心,我們會嚴密監控,進一步做好檢查,患者有什麼問題,我們會及時跟您溝通。”
沈星河點點頭,說了聲:“謝謝大夫!”
沈星河長長地出了一口氣,一直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
想起多年前收到林慧音車禍的噩耗,那時他正在外地出差,趕回來時林慧音正在搶救室被搶救。
那次他在手術室門口等了好久,從晚上一直到早上,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可怕的夢。
等待的時候,那種無能為力,又無計可施的滋味,比擔心受怕更難受。
別人在他耳邊安慰他,鼓勵他,他通通聽不到,只看見別人嘴巴一張一合,而他自己眼睛無法聚焦,看不清,也聽不清。
他想做點什麼,卻什麼也不能做,只能等待命運的宣判。
當大夫出來告訴他,已經盡力了,讓他節哀,沈星河內心想發出嘶吼:盡什麼力,我明明什麼都還沒做!
內心想摧毀一切,外表卻平靜得可怕,他對大夫說“謝謝”。
今天,他家的小保姆再次讓他感受到了那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像多年前那樣,等待時大腦一片空白,這跟平時的他完全不是一個人。
他坐在那,甚至都不敢想如果小保姆一直醒不過來該怎麼辦?
怎麼辦?她家人怎麼辦?
沒有刻意去了解,他也知道他家的小保姆活得如同石縫裡的小草,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而且還無處躲避風雨。
公司裡偶爾也會有事故發生,每次聽到彙報,他心情會沉重,但他能頭腦清醒地吩咐下屬把善後事宜做好,怎麼賠償,怎麼補償,職工家屬那裡怎麼慰問等等。
可這次不行,至於為什麼不能像對待職工那樣鎮定自若,他潛意識覺得保姆住在家裡,整他朝夕相處,就跟家人一樣。
沈星河站起身去看望金美娜,她雖說沒受什麼大傷,但是受驚嚇過度,醫生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需要好好睡一覺。
李騰飛錄完口供,帶著佳俊在外面吃了午飯。
之後,佳俊吵鬧著要來醫院,他很擔心柳芽。
李騰飛從派出所出來,情緒低落,話很少,也不敢和沈星河聯絡,怕聽到不好的訊息。
在佳俊開口之前,他一直在逃避,下意識裡拒絕去醫院。
可在心裡又忍不住狠狠罵自己是個窩囊廢,出了事就知道逃避。
要是擱部隊,班長知道他這副慫樣,會直接讓他負重拉練30公里,俯臥撐500個,引體向上200個,直接把他練廢為止。
到了醫院停好車,李騰飛讓佳俊等一下,他下車抽完一根菸才帶佳俊上樓。
在電梯裡佳俊告訴他,柳芽阿姨醒了。
李騰飛隨意地點了點頭,之後像電影裡的慢鏡頭一樣,他蹲下身,盯住佳俊,問:
“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