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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對視著阿凝懷疑警惕的眼神,開始躊躇糾結,似有話要卻又不知如何說起。其實他不僅是神醫,更是當今西涼國主的親兄弟,阿凝的親伯,因無心於王位,膝下無子,便將王位主動讓賢於其弟,自己則苦心鑽研醫術。
他今日現身,約見阿凝,是已打算將阿凝的身世告之於她,肅海從年初開始便將尋到公主的訊息告訴他,之後又讓他立即啟程從西涼千里迢迢來到大宏洛京,目的便是要讓他保護阿凝,同時找尋合適時機將她帶回西涼國。
阿凝看著神醫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中更加狐疑,他之前接近謝華,為她療疤,阿凝覺得可能是為了錢財,便是今日現身也可能只是為了錢財。秦一之前就提醒過她,謝華之死極有可能與這神醫有關,阿凝卻並未將此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這神醫確實處處透露著詭異。
“神醫究竟是何人,來洛京目的為何,但說無妨。只要能解疆女的蠱毒,神醫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答應。”
想要什麼,她都可以答應,神醫腦海中迅速研判起這句話,倘若讓她離開大宏,回到西涼國繼任國主,她可答應?
神醫嘆了口氣,神情沉重的看了一眼阿凝,愈發好奇:“所以究竟是何人中毒。”
才讓他這個親侄女急切至此,提出此等條件。
阿凝盯著他,在未得知此人的真實目的之前,她不能讓他知曉中毒之人乃是當今儲君,大宏的攝政王。
“皇榜上已經說了,是後宮的一位娘娘,對我很重要。”
神醫有一絲狐疑,但因肅海未來得及詳細與他講述阿凝在大宏的日子。他也只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說法。或許確實有位後宮娘娘對她來說十分重要,譬如曾對她有救命之恩云云。他知曉不多的情報便是阿凝與大宏攝政王糾纏不清,深愛彼此。
但,命運弄人,阿凝必須得回到西涼,否則西涼國運簸測,終將變成被大聖佛女所掌控的政教合一國家。
神醫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指端捏著茶盞微微泛白,細汗從他額角沁出。他從座位上唆然站起,生生跪在了阿凝面前。
阿凝大驚失色,忍不住整個人往後仰了仰,神醫這是何動作。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神醫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甯宛公主,臣尋您已久,您父王病危,西涼岌岌可危,請跟隨臣一同返回西涼,繼承國主之位。“
阿凝就著神醫的這番話,身體僵硬,杏目圓睜,更是震驚的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這究竟是在唱哪出戏。
茶水微涼,阿凝沒有說話,神醫也未將頭抬起,雅間氣氛詭異。
良久,有些暈眩的阿凝終是開口問道:“神醫這是何意?”
神醫聽到阿凝的回覆,這才將頭抬起,已是雙目微溼,神情激動的狀態。
他從行李中拿出一幅畫,將之徐徐開啟,呈現在阿凝眼前,說道:“公主,您還曾記得您的孃親麼,您孃親是漢人。”
阿凝盯著畫中人像,久違的記憶之門緩緩開啟,她四歲的那年冬日,孃親帶著她,花光了所有盤纏,又無法找尋到生計,不得不遊蕩在寒冷街頭,又餓又冷,無人相助,最終,某日夜裡,孃親被生生凍死,而她僥倖窩在孃親懷裡活了下來。
畫中衣著光鮮華麗的女子與記憶中的模糊人影重合,正是她的孃親。
阿凝淚目,難以置信的看向神醫問道:“你怎會有我孃親的畫像?”
神醫急忙解釋:“你孃親是當今西涼國主最心愛的女子,也是西涼的華都佛女,因身份關係,不得不與國主分開,從此遠走他鄉。國主奪權之後,曾派很多人來尋你們,北漠、大宏都尋過,卻是了無蹤跡。” 他儘量長話短說,簡潔明瞭的將來龍去脈與阿凝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