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低調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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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窗外的大雨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可這大概是沒有什麼貼合氣氛的理由的。
這兩天都是羅浮的降雨季,天氣部門兩班倒,維持著仙舟的人工水迴圈。
將軍府的院落裡,地磚和牆壁上都刻上了鋒銳的痕跡,簷上的浮苔少了零星幾許。
刀劍無眼,那天火的灼焰也使得屬於灰燼的黑色如墨點染於白牆上,撕開一片深沉。
景元終歸是有了一定的年歲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抗衡不了那救世的火光。
雖然這些年來從未荒廢武藝,在戰場的搏殺上甚至越發精進了修為,可這還不夠。
哪怕超越了鏡流教他的劍法,已經有了自己的東西,可以開宗立派了。
可終究,不似少年時期的矯健敏捷,在那人勢大力沉的攻勢之下,倒也顯得無路可退。
“景元,你老了。”
那人這麼說,熄滅了手中灼燒著的大劍,作為武人,景元從他眼裡看出了失望和惋惜。
誰人慘然的一聲苦笑,間雜於暴雨裡斜著吹拂的風中,久久不消散。
“瓊華,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
景元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才能回應王凱文這短短的一句話,他想要反駁,可隨後,也沒說些什麼。
雨聲太大,蓋過了他將要說的話。
……
那時,景元甚至還不是一個合格的戰士,更不可能談得上未來的將軍。
剛剛從鏡流手下出師的時候,幻想過自己的劍或許可以和師傅一樣,斬開屬於他們的勝利道路。
從前,景元是不明白為什麼鏡流那麼清冷,視那些軍功,榮譽,獎勵…一律算作最單薄的浮塵。
可真上了戰場,見了血,聽見敵人臨死時淒厲的哀嚎,看著一雙雙不願意死去卻不得不閉上的眼睛……
那些所謂的比鬥,所謂的榮譽,竟成了兒戲。
豐饒孽物和仙舟人的血都是溫熱的,可這絕對不是他們能夠共存的理由。
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直到鏖滅殆盡,直到戰場上除了友方單位再沒有任何生命體徵。
在血液的腥臭和苦澀裡,景元窺見了至上的武藝,他棄劍為刀,只求更高效的殺戮。
這,引他走入屍山血海的無回城裡。
孽物的血,有毒。
他的雙目染上血色的猩紅,卻看見敵人和同伴的身影糾葛,在廢墟里模糊不清。
“廝殺嗎?廝殺呵……”
三百七十歲那年,他從戰場回來的時候,其實已經入魔,癲狂,嗜殺,毫無人性。
這是〈豐饒〉對逆民無言之中的詛咒,是所有仙舟人無法逃離的宿命。
在那年的暴雨裡,是丹鼎司傳說中的玄黃執一把短劍,自監軍手中保下了他。
那人說,看在鏡流的面子上,救他一命。
“呵,如此模樣,也敢自稱劍首門徒?”
輕蔑的言辭,最低劣的挑釁,卻使得已經失去理智的他身體先一步做出反應。
丹士本來和武人是相對絕緣的職業,那人纖瘦的軀體在他手下恐怕會在剎那間破碎,走不出半個回合。
可結果是什麼呢?
景元不記得了,只記得自己躺在地面,雨水淋在身上,很冷,很冷,卻挺讓人清爽的。
是那人用手指抵在他額頭上,驅散自丹腑上泛的狂氣,是與戰陣中所見的不同,嚴格而慈愛的〈豐饒〉。
“謝謝……”
那人什麼都沒說,走了。
他趕時間,要救下更多的病人,從戰場戰爭上退下來入魔計程車卒成百上千,現在還不是寒暄的時候。
瓊華要救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