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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啟趕到羅氏房時,羅氏直挺挺躺在床上,旁邊跪著一個哭成淚人的陳嬤嬤。
陳嬤嬤從羅氏做小姐時就陪伴在旁,主僕情分非常。
霍啟進來,陳嬤嬤退到一旁。
霍啟細細打量著羅氏,自己已經很多年不曾好好看過她了,父親去世後,她明明同自己一樣痛苦,可為何過了幾年,她就忘了呢?叔父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的不清不白,果不其然,她嫁給了叔父。
霍啟有時候會忍不住想,她是真的從不懷疑叔父還是說她只是想找一個依靠,可,她懷孕了,她懷了叔父的孩子,自己開始偷偷地怨起她來,她拋棄了自己和父親。
現在,看到一具冷冰冰的屍體擺在自己眼前,霍啟有一瞬間的懷疑,自己十年復仇,值不值?怎麼最後會淪落到一個子不子,兄不兄,家不家的境地呢?
霍啟伸出手觸碰了一下羅氏的肚子,自己從未欣喜過這個生命的到來,現在它去了,自己反而難過至極。
忽的,霍啟手上感受到一絲微動。
“陳嬤嬤!趕緊去請府醫!”
陳嬤嬤一直注視著霍啟的舉動,見他一喊,立馬心領神會,往屋外跑去。
霍府本來沒有府醫,因羅氏懷孕,霍邱特意請了一名府醫常駐霍府。
府醫匆匆而來。
“大夫,肚子動了!”霍啟道。
已無脈象可把,府醫到羅氏肚旁側耳聽了聽,急急喊道:
“準備好熱水!所有人退下,在下要替夫人接生。”
霍啟聞言,心裡一喜,立馬派人去打熱水來。
不知過了多久,屋外的霍啟腳都站得沒有知覺了。
阿鋒勸了好幾次,讓霍啟回屋休息,可霍啟堅持在外等候。
夜幕沉沉,霧靄涼涼,凍得人透心寒。
屋內燈火搖曳,無聲無息,進行著一場毫無聲音的接生。
忽的,一聲細細的啼哭傳來,阿鋒以為是貓叫,霍啟卻堅信是嬰兒的哭聲,眼巴巴地看著房門。
沒一會兒,陳嬤嬤抱著一個和狸貓般大小的嬰兒出來。
“少爺,是個小姐!”
霍啟看著一丁點大的小嬰兒,惶惶不安的心瞬間靜了下來,露出笑容。
“少爺,夫人當初說一直想要個女兒呢,要是夫人知道當真得了千金,指不定多高興呢。”
霍啟聽了這話,嘴角又往下耷拉了。
陳嬤嬤自知自己說錯話了,趕忙轉移話題道:“少爺,給小姐取個名吧。”
霍啟垂頭思索片刻,不得佳名,抬頭星漢滿天,於是道:“喚她霍星晚吧。”
陳嬤嬤道:“好誒,我們小姐有名字了!”
“嬤嬤,能讓我抱一下嗎?”霍啟語氣裡有些怯。
“少爺,小姐先天不足,提前脫離母體出來,身體瘦弱,您輕一些。”
陳嬤嬤將嬰兒遞給霍啟。
霍啟小心翼翼地接過,心被填的滿滿當當。
霍府的另一頭。
塗白菱聽到從羅氏腹中剖出一女的訊息,氣得咬牙切齒。
“憑什麼?!霍家!你讓我塗白菱絕嗣絕育!!這個仇我塗白菱此生必報!!”
塗白菱尋來剪刀,剪下一縷頭髮,發誓道:“不報必仇不過奈何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