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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塗白蘋心中千思百慮,腸回九轉,直到天邊露出魚白,方沉沉睡去。
第二日墩兒前來伺候,發現塗白蘋還未下床,又悄悄出門,來到梧桐院,同幾個小孩說今日晚些開課。
小六子喝了藥身體好了不少,忙問道:“墩兒姐姐,可是夫子還在生氣?”
小寶也抬起頭看向墩兒,眼底的擔憂很是明顯。
“莫怕,小姐早就不生氣了,要不然昨日怎麼還讓小廚房給你們送宵夜?”
小六子和小寶放下心來。
墩兒出去,虎子作勢也要出門。
“虎子哥,你去哪?”小寶喊住虎子。
“如廁。”
小寶啞口。
虎子徑直來到青蘿院,透過窗縫看見塗白蘋床上拱起一團,撇嘴一笑,原來是賴床!
虎子嘴角噙著笑回到梧桐院。
“虎子哥,你樂啥?”小寶問道。
“我沒樂。”虎子反駁道。
“我都看到你嘴角掛著的笑了!還說你沒樂!”
小寶說完,小六子也看了過來,虎子板著一張臉沒說話。
“出恭能樂啥,小寶你看岔了吧。”小六子道。
小寶見小六子也不信自己,別過頭去生悶氣。
青蘿院裡,塗白蘋從夢裡醒來,悵然若失,因為夢裡,孃親、舅父、舅母都在,醒來卻是伶仃孤影。
塗白蘋突然生出一個念頭來,喚來墩兒。
“墩兒,你去把梧桐院裡幾個小鬼喊來,還有崔四崔八以及煙兒,通通叫到禾風亭裡來,我有事要說。”
“是!”
沒一會兒,人員到齊,大家都是一頭霧水,不知塗白蘋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打算親自去西北一趟,將舅父舅母的墳遷回清河,讓他們落葉歸根。”
塗白蘋說完,崔四算了算,前後得用不少日子。
“小姐,路途漫長,我隨您一道去,路上好保護您。”崔四道。
“我也去。”崔八堅定地說。
“我得隨您一塊去,他們倆個大男的照顧您不方便。”煙兒趕緊道。
墩兒也想表態,小寶、小六子、虎子幾個人同時張嘴,滅了墩兒的話。
“蘋姐姐出遠門,四哥和八哥也去了,我們幾個學業肯定會落下,我們也想去。”小六子道。
“是呀,我箭術才剛有長進呢。”小寶道。
“行萬卷書破萬里路,讓我們也一同去見識各地風俗吧。”虎子不甘示弱。
墩兒害怕塗白蘋把自己落下,急忙道:“三位公子都小,我去也可以跟著照料一二。”
塗白蘋會心一笑,“都去!一個也不落下!明日就出發。”
眾人臉上一驚,沒想到塗白蘋說風就是雨,日子這麼近。
“煙兒,你去把府裡的事宜安排好,我們出遠門府裡也不能亂,每日該做的事還是得做。”
“是!”
“崔八,你去府庫裡支一千兩銀子到錢莊換成銀票,然後再支一百兩將路上要用的東西買好,華而不實的東西不要買。”
“是!”
“崔四,你去檢查馬車和馬匹,再規劃一下我們去西北的路線,不求快只求安全,最後從府丁裡再點幾個身手好的跟我們一起去。”
“是!”
“墩兒,你去收拾行李,包括我的還有三位公子的,輕裝上路,不可貪多。”
“是!”
任務分派完後,大家興致都很高漲,幾個小孩最是興奮,一個個嘰嘰喳喳說著要帶何物要帶何物。
只有塗白蘋一個人心裡有些沉重,自己沒和她們說實話,遷墳是為其一,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