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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默每嘗一道就說一句「好吃」,不是他敷衍,味道是真的不錯。
淮煙想,當然好吃,媽給你夾的都是你愛吃的啊。
三個人不停說著話,一旁的淮正卿幾次想插話,都被越梨截住了話頭,很快又轉到了別的話頭上。
淮正卿看越梨開心,最後也不再插話,一個人悶頭吃飯。
越梨難得話多了不少,問了不少關於向默的事,問他這幾年都是怎麼過的,大多是一個長輩關心的話,問他冷不冷,吃什麼穿什麼,生活得好不好。
向默說都好,越梨說那就好。
飯局結束,淮正卿想單獨叫向默去趟書房。
淮煙攔著:「爸,您有話就在這裡說吧。」
淮正卿冷聲道:「怕什麼?這是在家裡。」
向默捏了捏淮煙手腕,其實他倒是很想跟淮正卿單獨聊聊,跟著淮正卿進了書房。
淮正卿喜好書畫,他的書房很大,大多是中式紅木傢俱,牆上掛著名家名畫,辦公桌上鋪著宣紙。
他不緊不慢調好墨汁,捏起毛筆沾了沾,手腕一抬,手臂帶動筆桿在宣紙上開始寫字。
淮正卿寫字的時候很認真,頭也沒抬,一邊寫一邊問。
「家在哪裡。」
「迷尹街。」
「家裡還有什麼人?」
「就我自己。」
「做什麼工作?」
「隨隨便便糊個口而已。」
淮正卿很快就寫好了字,放下毛筆,拿起那副字給向默看。
默默無聞四個規規矩矩的楷書黑墨大字躍在宣紙上,淮正卿說:「默默無聞挺好的,向默你的名字很好,能做到這四個字的不容易,我喜歡這樣的人。」
他又說:「祝城淵那個人,就是太不懂這四個字的含義。」
「當年淮煙跟他的事,我是不同意的,但是小煙他是個死心眼兒的,軸,認死理兒,從小到大都是,只要是他認準的事誰都無法改變,到最後他就認準了那個人,我這個做父親的,又能怎麼辦呢?」
向默還看著宣紙上的字,問他:「您不喜歡祝城淵?」
「不不不,」淮正卿否認,放下宣紙,「正相反,我很欣賞他,他是個得力助手,也讓我敬佩,現在想起來依舊是,只是覺得可惜了。」
「可惜什麼?」
「可惜,他不懂這四個字的含義。」
向默臉上一直掛著疏離的笑,雙眼明銳,也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反問淮正卿:「那伯父您覺得,怎麼樣才能做到這四個字呢?」
「該知道的知道,不該問的別問,看見了就當沒看見,知道了就當沒知道,凡事糊塗點沒什麼不好,保護好自己愛的人就夠了,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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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默出了淮正卿的書房,越梨親手熬了暖胃的甜湯,淮煙捧著碗正在喝,看他下樓了,沖他招手。
「快過來嘗嘗,我媽熬的,很好喝,還得託你的福,她很久沒給我單獨熬過了。」
越梨寵溺地拍拍淮煙胳膊:「你自己想喝就直接說嘛,媽媽還能不給你做?」
淮煙很久沒見母親這麼開心過了,他把空了的碗遞給越梨:「媽,再給我盛一碗,還想喝。」
淮煙也很久沒跟她這麼撒過嬌了,身上還多了幾分孩子氣。
越梨知道他現在高興,她很多時候都不敢想像,這三年淮煙是怎麼過來的。
越梨還記得祝城淵剛出意外的那一年,淮煙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工作上,經常加班到半夜,很少讓自己休息。
那年冬天,她去給淮煙送甜湯,一開門就聞到了濃濃的酒味,淮煙整個人蜷縮在地毯上睡著,旁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