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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太精細的東西,你確實養不好。」
「那株蘭花是你從暗河邊帶回來的,說是聽人講,開花的時候會很好看。」
「那盆蘭花開花的時候確實漂亮,一層一層淡黃色的花瓣,花瓣四周還帶著淺淺的綠調,花蕊是白的,不是純白,帶著點兒紅,香味很清雅,我很喜歡。」
淮煙興致很好,說起這些的時候一直看著皮皮,臉上始終掛著笑。
向默在旁邊只是默默聽著,什麼都沒說,也沒反應,像是在聽陌生人的傾訴,他只覺得淮煙說的那些,很陌生,也很遠,是他摸不到碰不著的東西。
也不屬於他。
淮煙又說了一些關於祝城淵的事,最後才意識到向默冷漠的反應。
只有他一個人在回味過去。
在淮煙的記憶裡,關於向默的一切都是熱氣騰騰的,看著向默無動於衷的模樣,心裡又有些發堵。
如果向默一輩子都想不起來,他是不甘心的。
但是不甘心好像沒有用,他如果真想不起來,他又能怎麼樣呢?
很快,一股無力的「憑什麼啊?」又從淮煙心裡冒了出來。
憑什麼啊?
淮煙也不知道憑什麼,心裡堵著的地方很快生了根,長了刺,很尖銳,很想扎人。
「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你都不記得了,」淮煙不再說自己跟祝城淵,反問向默,「那你跟我說說你跟孟寧吧。」
聽出淮煙話裡的刺,向默只說:「沒什麼可說的。」
淮煙還不鬆口:「就說說你現在記憶裡有的,你們是從小就認識嗎?」
向默點點頭:「對,我跟他都是十三區福利院長大的,他小我兩歲。」
淮煙眼裡的黑跟迷尹街的永夜一樣濃:「那你們平時都是怎麼相處的?」
向默沒回答,拍了拍手心裡的食物渣,開啟水龍頭洗手,一直搓著指縫跟指甲。
淮煙靠著門框,聽著嘩嘩的水聲,歪著頭看著向默冷峻的側臉:「跟普通伴侶那樣嗎?」
向默隨口問:「普通情侶是什麼樣?」
「就像我跟祝城淵,一起吃飯,一起生活,偶爾會吵架拌個嘴,但很快會和好,我們會接吻,睡在同一張床上,會跟彼此說我愛你,然後我們會做,不停地做。」
向默關了水龍頭,擦乾淨手,手臂上的傷口跟毛衣摩擦著,刺刺地疼,也很癢。
「他很忙,平時都是我去找他。」向默只說了這一句,轉身出了浴室,給自己倒了杯水喝。
淮煙追出去:「你們會接吻嗎?你們會睡在一起嗎?你們會做嗎?」
向默避開淮煙的臉,轉身進了廚房,他很想把淮煙的刺包起來,但他好像沒有好辦法,只好轉移了話題:「我餓了,煮點東西吃,你有想吃的嗎?」
淮煙站在客廳中間,視線虛虛地盯著被磨得很圓的桌角,深吸一口氣,終於收回了扎出去的刺:「我也餓了,你給我煮碗麵吧,我想吃你煮的面了。」
冰箱裡的食材不多,有的已經不新鮮不能吃了,向默最後煮了兩碗清湯麵,很快端上餐桌。
向默吃飯很快,他也是真餓了,埋頭呼嚕嚕吃麵條,大腦放空著。
淮煙挑了幾筷子面,慢吞吞嚥下去,沒有聲音,也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只吃了小半碗就放了筷子,只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向默吃。
向默一開始還可以當作感覺不到淮煙灼灼的視線,但時間長了也堅持不住,被看得吃不下去,擦了擦嘴放下碗筷。
向默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現在的狀況,隨便組織著語言:「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想知道我到底是誰,我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你的出現,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