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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消沉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我是很討厭樓上那個女人,她叫康……康文霞對嗎?原來這種貨色也有個人名啊。我對她的死?感到很意外,但不得不承認,早上你?的同事來學校找到我向我說?明情?況時,我的心裡特?別開心,她終於死?了。」
衛騁說?:「理解,她死?了以後就沒人吵你?們家?了。」
「對,看來我的耳朵總算能安靜下來了。」杜曼荷露出個解脫似的表情?,說?,「雖然我是上個禮拜才在群裡反應噪音的問?題,但我實際上已經?忍了快兩個月了,每一天,我都在想是不是過了今天就好了,萬一明天不吵了呢?我知道住商品房有點噪音是難以避免的,她可能也不是故意這樣做,這不是她的錯。」
席鳴敲了敲門,衛騁起身去把芋泥蛋糕拿過來,切好給杜曼荷:「嘗嘗,不知道好不好吃。」
杜曼荷機械性地挖了一勺含在嘴裡,眼眶中突然蓄滿了淚。
「我是個小學老?師,工作特?別特?別累,每天有完不成的任務,有時候晚上回?家?還?得加班加點地做ppt。學校對我們青年?教師的要求很高,隔三差五又有考核和公開課,準備這些也要消耗很大的心神。因為?我剛考編上岸就意外懷孕歇了一年?,學校的領導明面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們都對我挺不滿的,我以後想要晉升只能靠成績,我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我要帶孩子、伺候老?人,還?得工作,忙到半夜就想好好睡個覺,這點小小的願望也不能被滿足,我又錯在哪裡呢?
「我要被折磨瘋了,她走路的聲音成了刻在我腦子裡的魔咒,我控制不住地煩躁、憤怒,甚至恨!我不懂她為?什麼大半夜不睡覺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她家?的桌椅板凳為?什麼總要挪個不停,所以我忍無可忍,就在群裡找物業說?明瞭情?況。我想,我都說?得這麼禮貌這麼卑微了,她總該體諒一下我吧,結果她反過來罵了我一頓,說?的那些汙言穢語……提起來我都怕髒了嘴,所以我就想,她要是死?了該多好。」
杜曼荷情?緒崩潰地說?著,眼淚奪眶而出,到後來變成了無聲的啜泣。她單薄的肩膀聳動著,整個人的脊樑都彷彿被壓斷了。
衛騁將紙巾遞給她,任由她發?洩了一會兒?。」
等到她漸漸平復了,他才道:「我理解,你?的壓力很大,睡眠是唯一放鬆的渠道,想要一個安靜的休息環境也是你?的權力。你?已經?很厲害了,年?紀輕輕考編上岸,工作穩定,還?有個可愛的兒?子,說?明你?是個很優秀的人。在這件事情?的處理方式上,你?做得也沒錯。」
杜曼荷的心頭像被輕輕碰了一下,很快地又吃了幾口蛋糕。
衛騁繼續道:「外人可能不理解,但家?人是可以和你?感同身受的,他們是怎麼想的?」
杜曼荷微微一頓,臉色肉眼可見地黯然下來。將口中食物咀嚼完畢,她顫抖地咬緊了牙。
衛騁及時道:「如果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可以跳過。」
「他們也覺得很煩,和我一樣睡不好。」杜曼荷卻沒有略過不提,只是嗤笑了一聲,「我說?要去找樓上的人協商,他們嫌丟人不肯,我要找物業他們也攔著,硬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老?公上班累,兩個老?人睡不好,小孩子也鬧騰,都被逼到沒辦法了,這才鬆口同意我在群裡說?,結果康文霞說?了那麼難聽的話後他們又反過來怪我小題大做,說?我活該,嫌我丟臉,好像錯的人是我。我的家?人居然都不理解我,我真?不知道還?能怎麼辦才好。」
她用叉子將餐碟裡剩餘的蛋糕胚搗碎,輕聲道:「在說?完詛咒她的話之後我其?實後悔了,這讓我覺得自己變成了和她一樣的人,可我是要臉面的。所以,我昨天下午下班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