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浪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美琪看向潘逸年,目光流轉,欲言又止。潘逸年則朝魏徴說,我建築專案的事體。魏徴打斷說,我不是講過,跟我不搭界。潘逸年說,明白了。
蘇燁說,走吧。潘逸年點頭,魏徴說,再會。美琪一言不發。
出了院門,潘逸年呼機直響,看了看,讓蘇燁先走,尋個弄堂電話間,撥回去。張維民開口就說,談的哪能。潘逸年說,談徹底了。張維民,哪能講。潘逸年說,以後我做任何專案,和魏先生沒關係了。
張維民說,南京路酒店專案呢。潘逸年說,一時半會無解。但不是沒有希望,改革開放政策,在不停放寬,尤其外商投資這塊,專案總會重啟,時間問題。張維民鬆口氣,感慨說,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誰也阻止不了時代前進的腳步。潘逸年笑說,沒錯。張維民說,我也有個好訊息。潘逸年說,請講。張維民說,花園飯店改造專案中標了,有個前提,要求儘快施工。潘逸年微怔說,資金是大問題。張維民說,是呀。潘逸年沉默。
張維民說,對了,程飛婷今天尋到我。潘逸年說,做啥。張維民說,想和潘總談談,我問談啥,不肯講。潘逸年想想說,擇日不如撞日,夜裡七點鐘,問問程工吃羊肉嘛,吃的話,洪長興見,維民也一道來。張維民笑說,好,我這就去聯絡。
玉寶回到復興坊,灶披間,擁的儕是人,議論紛紛。吳媽在淘米,玉寶說,啥事體。吳媽說,劉阿婆的女兒,從新疆回來了。玉寶說,好事體呀,畢竟親女兒親阿妹,還是顧念親情的。姚大嫂湊近耳邊說,想啥呢。是以病殘的名義回來。玉寶說,病殘。姚大嫂說,一隻手殘疾了。玉寶說,啊。姚大嫂說,聽講在毛紡廠做檔車工,一不留神,手卷到機器裡,幸好機修師傅動作快,否則人也沒了。莊阿姨說,想想頭皮發麻。吳媽說,幾歲了。姚大嫂說,廿八歲,為了回來,還沒結婚。吳媽說,作孽。劉阿婆擦著眼淚,從樓上下來,拎開爐上銅吊,打算做酒釀水鋪蛋。李阿叔安慰說,勿管哪能講,自家女兒,總算回來了。莊阿姨附和說,只要回來,就有生路。劉阿婆沒響,一臉愁容。
潘逸年和張維民點好菜,程飛婷也如約而至,半肩淋濕。張維民說,外面落雨了。程飛婷說,是呀,還蠻大。一場秋雨一場寒,明顯感覺冷颼颼。脫掉滑雪衫,掛上衣帽架。穿了件珍珠白高領絨線衣,因為頸長肩薄,有種纖瘦的韻味。
程飛婷坐定,搓搓手,笑說,我肚皮餓死了。潘逸年說,不急,先吃再講。程飛婷也不客氣,端起盤羊肉,丟進銅鍋,涮了變色,蘸著花生芝麻醬,送進嘴裡,吃的風捲殘雲。張維民驚訝說,幾天沒吃飯啦。程飛婷不搭腔,連吃兩盤羊肉,再吃杯黃酒,才心滿意足。
潘逸年說,程工尋我,有啥事體。程飛婷說,香菸有吧。張維民遞過煙盒打火機。程飛婷取一根點燃,挾在指尖,抽一口。張維民輕聲說,這女人辣手,菸酒儕來。潘逸年笑笑。程飛婷說,我想跟著潘總、一道幹事業。潘逸年張維民愣住,有些出乎意料。
潘逸年說,程工不瞭解我的情況。南京路專案腰斬,我渾身債務,跌入谷底,人人避之不及。程飛婷說,又接了花園飯店專案。張維民說,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潘逸年說,這專案週期長、任務重,時間緊迫,又是老建築改造,各方盯了緊,勢必利潤薄,壓力霞氣大。我最主要的短板,是資金問題,能不能做還要三思。
程飛婷斬釘截鐵說,一定要做,聽我的沒錯。張維民說,為啥。程飛婷說,專案做成,就是經驗,是名氣。那曉得以後、上海要建多少四五星級酒店吧。潘逸年說,程工在設計院,捧鐵飯碗,吃皇糧,一身才能,再熬個幾年,前途無限。何必跟著我冒風險,吃苦受罪。張維民說,程工是個女人,要結婚生子,更適合待在設計院,舒舒服服過日節,不是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