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敘城處在地震帶上,相比其他省份城市,有震感的地震都算頻繁,因而大家習以為常,十餘秒的動盪過後,周遭除了幾聲孩童啼哭,幾乎無人驚慌喧譁。
張昭月也拍了拍黎棠的手,安慰他:「沒事的,一會兒就好了。」
可等到冷靜下來,黎棠的心反而高高懸起。
他一下將手抽回來,去摸口袋裡的手機,確認還有訊號,第一個撥打的就是蔣樓的電話。
城西,山腳下的居民區。
半個小時前的地震讓所有在家的居民都轉移到了室外。此處臨山,比平地危險,特殊時刻眾人都聚集在馬路上,已經有交警來維持秩序,拉起一道警戒線供車輛通行。
即便如此仍造成了擁堵,大小車輛首尾相接,已經排到了一公里以外。
蔣樓是在察覺到震感的第一時間就跑到室外,和周圍鄰居一起在路邊待了一陣,覺得安全了便先行返回。
這一代雖然都是矮房,但都是二十多年前搭建的老磚房,經過風霜雨露的洗禮已經殘破不堪,除卻幾幢近些年重新加固或者推倒重建的新房,幾乎所有的房子都在地震中有所損傷。
蔣樓家房子的北面牆直接裂開一條縫,自上而下足有兩指寬。地基也有些下陷,屋裡為數不多的幾件傢俱都在搖晃中挪了地方,幾隻碗摔碎在地上,放在桌上的一摞書也倒了。
自小在敘城長大,蔣樓對地震見怪不怪。都說失去的感官能力會在其他地方補回來,他左耳失聰,對平衡的感知變得格外靈敏,碰到這種比較強烈的地震,他總比其他人快一步察覺,奪門而出前還來得及拿起桌上的錢包,裡面有他的身份證,順便還開啟抽屜帶走了手電筒。
這會兒果然停電,黑沉沉的天還下著雨。檢查完自家的房子,有鄰居大叔讓蔣樓幫忙照個明,他便過去打手電,幫大叔撐起草棚,救出了被壓在下面的雞。
然後又為小賣部的老闆照明,幫他找到了放在櫃檯裡的手機。老闆的兒子在省城念大學,距離敘城不遠,目前還不知道震源在哪裡,他擔心兒子的安危,必須馬上聯絡。
做完這些,蔣樓往回走。許久沒用的電筒光亮微弱,還不及家門口的兔子燈亮。
待走近,一抬眼,那兔子燈旁站著一個人。
黎棠是步行到這裡來的。
車被堵在半路,他心急,下車自己走。
不擅長運動的黎棠跑一陣走一陣,速度慢的時候就打電話,手機電量都快耗盡,也沒能打通。
他慌得想報警,然而警察這會兒都在路上忙,黎棠向他們求助,只得到「正在進行救援疏散,請稍安勿躁」的回覆。
只好靠自己的雙腿一路走了過來,到山腳附近時因為天太黑,還摔了一跤,黎棠也顧不得痛,爬起來就繼續前進。
好不容易到蔣樓家,敲門卻沒人應。
黎棠不敢走遠,待在門口等,此刻看見一道模糊的身影走過來,還不太確定,直到小跑上前,看清來人的面孔,黎棠才狠狠鬆了一口氣。
所有的憂心,焦急,全都化作一腔委屈。
黎棠吸了吸鼻子,哽咽道:「……你怎麼老不接我電話啊,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蔣樓愣住了。
手電筒微末的光足以照亮面前的人。
黎棠穿白色毛衣黑色長褲,身上鞋上都蹭了泥,握著手機的手垂在身側,手背處有一塊暗紅色,應是受傷破了皮。不知淋了多久的雨,他的頭髮都打濕成縷,加上那咬唇憋淚的可憐神情,看起來狼狽至極。
目睹這樣的黎棠,應該覺得痛快。
可是,似有風吹過,在蔣樓原本空蕩蕩的胸口掀起巨浪,震出迴響。
還沒想到該說什麼,蔣樓就已伸出手,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