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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恐懼的戰慄,彷彿還留有餘溫。
就是不知道,那算不算一個吻。
手機振動的時候,蔣樓正坐在椅子上,面向門口的窗戶,兔子燈幽微的光溶在他墨色的眼底。
拿起手機,點語音播放,黎棠說:「我到家了。」
過一會兒又發一條:「喝了湯,渾身都暖起來了。」
蔣樓問什麼湯,黎棠說:「酸蘿蔔老鴨湯,我媽媽的拿手好菜。」
「是嗎。」蔣樓說,「真想嘗一嘗。」
他仍望著兔子燈,還有那顆生鏽的鐵釘。
他想起十二年前的今天,掛在那裡的黃曆上說今日宜會親友,所以他面對到訪家中的陌生小孩,充滿善意和耐心。
可是善良總是沒有好下場,比如他的父親,一念之差,死無全屍。由於是在工作時間擅作主張開貨車回家,甚至得不到英雄的身後名。
手機又是一振,黎棠語氣輕快:「那下次你來我家呀。」
蔣樓舉起手機到唇邊:「好啊。」
屋裡所有的燈都關閉,蔣樓坐在黑暗中心,好似置身於一片廢墟。
無形的鎖鏈將他死死捆住。
他的身體可以自由地走出去,靈魂卻仍被困在原地。
第20章 不可以三心二意
新的一週,黎棠邁著輕盈的腳步走進教室,彷彿所經之處皆陽光明媚。
除了他同桌的地界。
自晨讀課起,李子初就趴在桌上一動不動,平時還下場監督紀律,現在後排有人大聲講話他也不管。
黎棠偷玩手機他都沒看一眼,反常到讓人以為他生病了。
下課後,黎棠擔心地戳了戳李子初的肩膀:「要不要幫你請假啊?」
李子初的臉埋在手臂裡,有氣無力地說:「沒事,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黎棠便不再出聲,翻書的動作都格外輕。
翻了兩頁,遲鈍地察覺到不對勁。
扭頭看過去,李子初剛留長一點的頭髮又被夷為平地,甚至比以前的寸頭還要更短一些。
不是說要做髮型嗎,怎麼又剪了?
黎棠一頭霧水,心說難道嫌扎手的人又不嫌了?
課間操時間,李子初也留在教室裡沒去操場,黎棠想說話都找不到人。
不過還可以看帥哥——蔣樓個子高,排在隊伍末尾,黎棠趁著做操轉身,有節奏地「偷看」。
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某個轉體運動時,他一個扭腰,看見蔣樓竟然沒轉身,正一臉「我就知道」地看著他笑。
臊得黎棠梗著脖子再沒敢轉過去,耳朵紅成兩尾熟透的蝦。
下操回教室的路上,黎棠的肩膀被拍了一下,是(2)班的蘇沁晗從隊伍裡擠上前來找他。
「前同桌。」她還是這麼稱呼黎棠,「聽說你會彈鋼琴?」
黎棠有點措手不及:「……誰告訴你的?」
「霍熙辰唄,還能有誰?他說你家有鋼琴。」
「小時候學過,就會一點。」
「會彈《雲雀之歌》嗎?」
「……會。」
黎棠記得這支曲子,考級時選彈過其中一段,當時他覺得好聽,還把整支曲子都找來學。
「那太好了!」蘇沁晗高興道,「下個月的跨年晚會,你可不可以幫我鋼琴伴奏?我要用這支曲子跳舞。」
黎棠曾聽李子初科普過敘城一中的跨年晚會——由校內師生報名錶演節目的聯歡晚會,每年都會在元旦前後舉辦。
「為什麼不直接放伴奏帶?」黎棠問。
蘇沁晗撇嘴道:「那多沒感覺,我們學校的音響裝置好差,乾巴巴的沒法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