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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所謂地笑笑,好久沒笑了,嘴角都扯得有些疼。隔了片刻,平靜地說:「你那晚也在吧。」
祁宇遽然啞了。
「柚子……那匹馬最後是怎麼處理的?」辛戎看向祁宇,「告訴我。」
祁宇懷疑自己是聽錯了,但他真的聽出了辛戎聲音裡的央求。為了一匹死翹翹的馬,來示弱?或者,這是什麼障眼法?讓自己再次步入萬劫不復的陷阱?
「祁宇——」辛戎叫著他的名字,臉上出現難得一見的悲哀與柔情,「告訴我,好嗎?」
他嘆了口氣,妥協。
辛戎問得很細,問那它是真的當場就死了嗎,沒有掙扎嗎,不像是演的,似乎真忘了那些細節一般。他還問是怎麼肢解馬的,那些內臟呢,是就地掩埋,還是丟在火裡燒了,有人把馬頭當作戰利品收走嗎,等等。
越講下去,祁宇越被辛戎嚇住了。
他忍不住去觀察辛戎的表情,看不出悲愴的痛苦,也不像是那晚的那群變態般,漾出難耐的歡喜,把血腥當作享受。很空,很虛無,彷彿被什麼榨乾了。
他有幾次停了下來,辛戎就會微微蹙眉,問他為什麼停。他已經對講述消化不良,又不願意露怯,就說自己口乾舌燥,要找點水喝。辛戎就會笑一下,這樣啊。這笑容裡,似乎摻雜了病態的快感與鄙夷,轉瞬即逝,不確定。
講完了,祁宇長籲一口氣,重重揉了幾下太陽穴。好似良心終於得到解脫。
辛戎看著他,猝不及防問:「你為什麼還待在美國呢?賭也賭完了,我的落魄你也見著了,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祁宇一怔,第一反應,什麼意思?是故意裝傻,還是要用真誠的殘酷來顯示優越感?他為什麼不走,這還需要回答嗎?這些時日以來,他發的瘋,受的罪,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嗎?看看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兩敗俱傷。
「那你呢,辛羚都出獄這麼久了,你為什麼不回中國?」
「我沒有選擇的。」
「你有選擇的,跟我回香港。」
辛戎想了半天,「兜兜轉轉,還是當回你的金絲雀嗎?」
現在,到底是自己蠢,還是辛戎蠢呢?
「在我身邊,你就會是最幸福的。跟我回去吧,戎戎。」
不是到了一把年紀,就能活明白的,傻事總得有人幹,就像現在,他再度低聲下氣地認輸,發出邀請。
辦出院手續的那天,祁宇帶來了一個人,佐伊。在她先開口講話前,辛戎先給了她一個孱弱的微笑。
佐伊鼻樑一皺,有點像是要哭,結果嘴角還是揚起了笑。她坐下來,恰好陽光照著她,足夠辛戎看仔細了,還是像原來一樣,完好無缺的。心裡的一顆大石,總算落地。
祁宇一直警惕地盯著,辛戎給她使眼色,兩人就不著重點地東拉西扯。聊到中途,她忽然靠近,想要替他整理有點亂的衣領,手還未碰到,就被他一讓,避開了。再明顯不過的拒絕,使得佐伊一愣。她去找他的眼睛。辛戎的眼神看起來還是很正常,沒有不對勁。可她確定,就是有一些東西,不動聲色地變了。
臨走前,她給辛戎塞了一份報紙,她讓他看第二頁的一則新聞。她附在他耳邊,悄聲說,他見不著你,就快瘋了。佐伊走後,辛戎開始讀那則報導。就在他和佐伊被綁那晚的一週後,城裡連續發生了四起襲擊事件,受害者都是成年男性,分別在不同時段、不同區域遭人伏擊。經過醫院診斷,他們都是後顱骨被擊裂,在昏迷中被割斷了十根手指,雖已脫離生命危險,但落下了殘疾。警方判斷犯案手法雷同,應系同一兇手所為。現正有償徵集線索。
辛戎看完報紙,隨手一甩,那報紙便穩穩噹噹落進了床邊的紙簍中。祁宇走近,發現辛戎在低低笑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