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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風吹過來,蔣旻池把許奚攬到懷裡,「我來收拾。」
照顧了這麼一年多,許奚習慣了自己作為操心的那個角色,本能地想要反駁。
只是蔣旻池搶在他前面:「我已經好了。可以照顧你了。」
許奚有點不適應,抬頭看到蔣旻池站在他身邊時,才點頭說了好。
他們當時過來的時候,大包小包,好幾個箱子,帶了不少東西。但現在很多東西都沒有用了,就得該扔的扔。
只是在這邊怎麼久,又不免的要新添置一些,於是箱子也沒少,都填的滿滿的。
蔣旻池一直沒有給許奚說過自己去他之前的那個房間看過,也刻意沒提他是不是應該再去看看裡面還有沒有要帶回國的東西。
晚上他抱著許奚在床上說話,故意引著他討論回去要怎麼過年。今年的春節是一定要好好過的,而且肯定是要回家跟爸媽一起。
於是許奚就開始期待,想著要買什麼年貨,要做什麼吃的。他還惦記去年蔣旻池給他買的小煙花,於是特別地說今年還想要。
蔣旻池滿口答應他,認真地聽著,直到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迷糊不清。
過了好一陣兒,都沒動靜了,許奚卻自己爬起來,小心翼翼地下床。
蔣旻池知道他應該是偷偷去吃藥,於是沒有管,只是等他回來重新躺到床上後,才把他抱了個滿懷。
走之前的那個晚上,他們在露臺弄了一個家庭趴。那時候許奚因為要跟joe分開的不捨已經被安撫得差不多了,於是自告奮勇要去烤牛排,進進出出地忙這忙那。
蔣旻池覺得這樣挺好的,他願意動起來,就是好的。
「旻池,」坐在一旁的許爸開口,語氣隨意,如一場舊友閒聊,「你回國怎麼打算?」
蔣旻池把眼神收回來,「決定還是回去跟著老師繼續把之前的課題做了。」
許爸點頭贊同。雖然他們的領域不同,但是之前聽許奚說過一點,那是一個極有意義的課題。
「那就好,現在可以專心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可蔣旻池卻擔憂道:「就是有的時候忙起來的話會時間很少,我怕沒辦法陪他。」
許爸沒說話。
「他不畫畫了,明明以前那麼喜歡畫畫的。」
旁邊的中年男人嘴角的皺紋突然變深了一些,但又複雜地覺得欣慰。
「他為什麼不畫畫了,你知道嗎?」
「是因為,」蔣旻池心裡突然感到沉重,「那天他是想去買工具。」
之前是不知道的,只是從許奚回國後不久就注意到,他不再畫畫了。
後面跟joe聊過,才知道他們出事那天,許奚是想去買畫畫的工具的。
joe說:「嚴格意義上來說,他不算我的病人,因為他並沒有讓我做過心理治療。我們認識後,他會在受不了的時候找我開藥,其餘的時間其實更像朋友。剛開始的時候,他總是哭,然後嘴裡小聲說著再也不要畫畫了。」
許奚度過了極為矛盾的五年。他憎恨跟畫畫有關的東西,卻又用他憎恨厭惡的能力,一張一張地描繪著蔣旻池。
許爸嘆一口氣,接著把杯子裡剩餘的酒一飲而盡。「他心魔太重,你多陪著他,儘量讓他好起來。」
蔣旻池鄭重地承諾:「我一定會的。」
在機場的時候,許奚抱著媽媽不撒手。前一次回國去找蔣旻池的時候,他卻是走得堅決。
於是媽媽笑他:「你都多大了,還撒嬌?」
許奚不管,一直抱著不願意鬆開。
他自小是一個被愛著長大的小孩。性格很好,不驕矜,活潑開朗,偶爾有點藝術生的敏感,但是也不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