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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七蹲下身,直視著少年的眼睛,冷靜道:「沒有人篤定你殺人,你莫要聽旁人叫囂。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若有人指皂為白,沈推官自會為你主持公道。」
少年怯生生地順著柳七的目光望向沈忘,正撞上後者眉眼彎彎的笑?容。沈忘動作誇張地笑?著點頭道:「你信柳仵作的,她說?得算!」
少年鼻頭一酸,哽咽道:「謝謝推官大人,謝謝仵作大人……」
「仵作不可?稱大人,仵作是賤籍,可?稱行人。」柳七一板一眼的解釋道。
沈忘不由得嘆了口氣,柳七永遠是這樣,規矩筆直如竹,不偏亦不倚。他攬過話題,道:「這位小哥,你是吳大人府上的侍茶童子?」
少年恭敬道:「是的,小的名喚藍英,是府上茶寮中的茶童,專主茶役一事?。」
「藍英,那你能跟我說?說?吳大人遇害的全過程嗎?」沈忘和柳七也席地而坐,三個人擠在柴房的地面?上,墊著因剛才?的鬧劇而灑了一地的麥秸稈。
藍英下意識地哆嗦了一下,似乎強迫自己回憶著那恐怖的場景:「當時,我正在老爺的書房裡?侍茶,用的是今年新上的碧螺春。老爺一邊看書,一邊品茶,只用了一口老爺便?把茶湯潑了,說?讓我再煮來。我心?下有些慌,便?又煮了水,剛要給老爺續上,老爺就……」
藍英緊緊攥著自己衣擺的下角,抖動得更加厲害了:「老爺突然大叫了一聲,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我當時嚇壞了,想讓前扶他,可?老爺的表情似乎異常痛苦,他猛地把我推開,面?目猙獰,連臉色都變得青紫,彷彿……彷彿惡鬼纏身一般。」
「我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老爺他就砰地一聲撞在案几上,就……就再也不動了。」
沈忘和柳七對視了一眼,思忖著問道:「你說?吳大人把第一碗茶湯潑了?」
「是的大人,我家老爺用茶十分講究,只要味道略有不適便?不會再喝第二?口。」
柳七點頭道:「這兇手追錦江連載文,加企鵝君羊八六一齊齊三三零四用毒過猶不及,品類繁雜,毒理相互衝突之間,生出些許異味是難免的。」
沈忘心?中暗道:之前在書房之中,停雲曾用銀針試驗杯中殘水,可?見無論是第一杯茶還是第二?杯茶,都被人下了毒。
「茶杯可?有更換?」沈忘問道。
「換了,我生怕老爺發火,便?連茶杯也一併換了。老爺這兩日心?情不虞,很容易發脾氣,我便?用了他最喜歡的那套白瓷蓋碗。」
壺中的茶水無毒,茶杯進行了更替卻依舊中毒,這是為何?
「這間書房除了你之外,還有人進來過嗎?」沈忘換了一個方向,繼續探求。
「沒有,老爺用完早膳便?把自己關在書房裡?,進書房之前,幾位衙役大哥還入室探查過一番,確定沒有什麼問題才?讓老爺進來的。」
「無人進入,無法下毒,這倒是成了一樁密室兇案。怪不得那幫夫人要遷怒於你了,實在是除你之外,便?無人有機會接觸到吳大人。」柳七盤著腿,用下巴輕輕磕著自己的指骨,陷入沉思。
「可?是……可?是小的真的沒有殺老爺,雖然老爺脾氣大些,昨日才?剛打了小的,可?是小的實在沒有緣由對老爺痛下殺手啊!」藍英苦著臉,眼淚又開始在眼眶裡?打轉。
沈忘眉頭一跳,抓住了藍英話中的細微之處:「藍英,我記得你剛剛說?,你家老爺最近心?情特別不好,動不動就發脾氣,你可?知道他是為何事?糾結?」
「具體什麼原因小的也不清楚,但是小的昨日聽老爺和三夫人聊起朝中有位大人慘死在家中一事?,好像自那時開始,老爺的脾氣就越發急躁了。」
沈忘眼睛一亮,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