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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鞏桐遲鈍地扇動細長眼睫,恍然?大悟。
難怪他當初選擇園林設計稿紙時,對她專程用於討好他,符合他個人風格的畫稿堅決否定,最?後用了她遵從自?己的心情和喜好,隨意塗鴉的一幅。
鞏桐戳了兩下他的肩頭?,控訴道:「原來你?從那個時候開始就在打和我同居的主意。」
縱然?他們已經同吃同住過一段時間,甚至發生過最?為親密的舉動,她吐出「同居」二字,還是不太自?在,含混了發音。
江奕白笑著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上吻了又吻,混不吝地接話:「是啊,每時每刻都在想。」
事實上,他們當時劃清界限,處於水火不交融的僵持階段,江奕白根本不敢妄想能夠和她再?有以後,但在選定那棟別墅的園林設計時,他依從本心,毫不猶豫用了她所鍾愛的。
江奕白私心又扭曲地盤算,即使自?己無法和她維持聯絡,未來的居所,也要?和她相關。
只有被那些她親自?選中搭配,無比欣賞的植物?重重包裹,他空落乾癟的胸腔才?能得以些許充盈,覓得零星踏實的歡悅感。
反正如果那棟房子住進?去的女主人不是她,也不會有別人。
在搬家這件事情上,鞏桐和江奕白破天荒地遵從長輩意見?,信了一回玄學,選定一個黃道吉日。
這天,陰霾了數日的北城上空終於掙脫烏雲泥沼,被強悍的日光破開了大片口子,橙燦光暈如同軟滑絲綢一樣地鋪天蓋地,天朗氣清。
蘭馨和江照灃對此較為重視,特意空出一天時間,趕來了別墅。
對於換房子挪窩,鞏桐曾經恐懼至極。
她購物?欲不強,但幾年累積起來的生活用品還是不在少數,搬動前的歸納整理和搬動後的收拾擺放簡直是地獄模式,工作強度堪比連軸畫了幾十?組設計稿,讓她頭?暈目眩,身心俱疲,能癱軟好幾天。
但這一次有江奕白在,他請了專業的搬家人員全程跟進?,一些涉及隱私,不方便讓外人觸及的物?品,他全部攬了過去,沒讓鞏桐插手半分。
因此這回搬家搬下來,鞏桐沒有感到?任何疲累,抵達別墅後,還能精氣神十?足地陪蘭馨、江照灃閒聊家常,介紹自?己設計的院落景緻。
臨近晚餐時分,蘭馨瞅了一眼手機說:「我們難得聚在一塊兒,我叫人送了餐,馬上要?到?了,提前吃一頓團圓飯吧。」
聽見?「團圓飯」幾個字,鞏桐不免湧動了惶恐。
誰都知道春節期間的團圓飯的意義?非同凡響,團坐圍聚,一桌共餐的只有至親家人。
鞏桐瞧向蘭馨,從她平和坦蕩的臉色中,感覺她這一回邀請大有不同,起碼出自?了真心。
果不其然?,兩輩人這一餐吃得和樂融融,分外愉快,蘭馨和江照灃沒有打攪他們的漫漫長夜,飯後不久便提出離開。
臨走前,蘭馨把鞏桐叫到?了跟前,從鱷魚皮手提包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禮盒,遞上前,禮數周到?地說:「新年禮物?,提前祝你?新年快樂,代我和你?江叔叔向你?家人問個好,等過了年,我們再?登門拜訪。」
鞏桐受寵若驚地雙手接過:「謝謝阿姨,也提前祝叔叔阿姨新年好。」
送走蘭馨和江照灃,鞏桐與江奕白回到?暖氣充裕的一樓客廳。
她好奇地開啟禮盒,不想會是那枚一看就價值連城,和她有過淵源的孔雀胸針。
鞏桐茫然?失措地捧著禮盒,一瞬不動。
江奕白瞧見?後,拿起孔雀胸針,給她別去毛衣:「這是我外婆的媽媽留下來的,傳家寶,我媽平時都捨不得戴。」
流傳幾代人,被蘭馨視若珍寶的物?件猝不及防交於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