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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昇起之時,張大成行出大牢,來到平日給犯人放風的院壩中。悠哉悠哉地伸了個懶腰。與別的衙門不同,在大牢中當值,一值便是一整夜。即使張大成是大牢的獄丞,也只能在後半夜的時候小憩一會兒。
所幸,當下除了莫名死去的顧懷,安州大牢一直不曾出過什麼大事。前番刺史將那些詐託有病,上下賄賂調了牢房的官富子弟,通通加了一年的刑期,又重新丟回牢中。
此番回到牢中,再也無人敢於動那些歪心思,想著透過裝病和賄賂來調動牢房,以圖讓自己舒服一點。江時修或許也是知曉此事全是由於上樑不正下樑歪,因而對於他們這些曾經收受過些微好處的小官小吏,也沒有過多苛責。
安州之中,受此事牽連最深的無疑便是馮既白,可江時修對他也不過是出言警告了一番,並罰俸半年,也就將此事揭過了。對於馮既白這等根本不靠俸祿過日子的人來說,這個處罰簡直不痛不癢。
張大成想起馮既白的那通嘴臉,不由在心中忿忿地腹誹了幾句,忿忿之餘,他又不得不有些佩服馮既白,他在安州經營了這麼多年,光刺史就送走了三任,地位卻依然堪稱牢固。就是江時修這次這麼大的動作,也沒把他怎麼樣。
即使張大成每每想起,在不恥馮既白為人之餘,也得打心眼裡佩服一下馮既白的本事。
在院壩中轉悠著的張大成,看到接班的獄卒紛紛到來,便返回牢中值房,打算收拾收拾東西,再回家好好睡一覺。如今自己年歲已有些偏大,每次當值,都感覺像是脫層皮一般難受。
張大成收拾完畢,正打著呵欠走出值房,準備在交接的名冊上籤了字,就離開大牢,不想一抬頭,竟看到馮既白帶著孫正陽,自大門處行入。張大成瞬間便睏意全無。
昨日是孫正陽與陸見先後前來,今日又是馮既白帶著孫正陽,即使張大成不知其中有什麼內情,僅憑猜測也知曉箇中緣由,絕非是件簡單的事。
一念及此,張大成便立即放下交接回家的念頭,匆忙迎了上去,向著馮既白叉手為禮道:“小人不知馮醫監前來,有失遠迎,萬望恕罪。”
馮醫監看到張大成一副恭謹態度,心情也是大好,但面上卻板著臉道:“張獄丞,本監一直覺得你為人實在,怎的現在也學會這等冠冕堂皇的套話了?你我共事多年,便不須來這套虛頭巴腦的。”
“醫監責備得是。”張大成一邊接著馮既白的話,一邊跟隨著二人來到牢門前。
“今日本監來獄中巡查一番,看看囚犯之中,有無重病之人,以便安排醫官前來診治,張獄丞便不必跟從了。”馮既白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牢房大門,對一旁拿鑰匙的獄卒言道:“來,開門。”
張大成聽著馮既白找的理由,不由得在心中暗笑。整個安州大牢的獄吏,誰人不知馮既白貪財好色,在任上屢屢從囚犯身上榨取油水來滿足私慾,如今卻裝出一副正氣凜然的模樣,卻是除了自己,誰也騙不過去。
但心中雖如此作想,張大成卻不曾在面上表現出來。他連連點頭:“既然如此,醫監請自便。”言罷便悄然退開,看著獄卒開啟大門,放馮、孫二人進入。張大成望著二人背影,思慮片刻,心中已有了主意,便趕忙在交接冊上籤了自己姓名,飛也似地離開了大牢。
張大成出得大門,便直奔醫署而去。現下以他的判斷,馮既白此來,定然與陸見不利,因而還需正告陸見一聲,令其早做準備為上。
曾經張大成在陸馮二人之間搖擺不定,因為他也不清楚,這個有長公主做背景的年輕人,能否鬥過馮既白這個老狐狸。但透過這些時日的觀察,張大成已經發自內心,開始期盼陸見能夠在這亂局中取勝了。
以前馮既白擔任醫監時,從未關心過大牢中的事務,更遑論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