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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聲脆響,一隻紫花瓷碗摔在跪伏於地的孫正陽面前,登時粉碎,碎片四處飛濺,甚至有幾個都濺到了孫正陽臉上。但孫正陽卻只是跪著,竟連頭也不敢抬。
“廢物!飯桶!”孫正陽面前不遠處,馮既白正在几案後手舞足蹈地喝罵著:“連虢州宗祠裡,那幫子看門的老傢伙,都知道我濟世堂的賬簿丟了!孫正陽,你這田舍翁,我將濟世堂交給你,你是怎麼辦事的?”
孫正陽聽著馮既白的喝罵,卻是大氣也不敢喘,只得不住地磕頭,道:“老爺,小人……小人辦事不利……”
“你呀,你呀!”馮既白從几案後行出,咬牙切齒地連連伸出手指點著孫正陽:“你可知曉,前番陸見來此,連你上供的名單,都抄走了一份!”
孫正陽愕然聞言,面上現出惶恐至極的神色,他心知,馮既白口中所言的這份名單,較之先前丟失的賬本更為要命。
“老爺,老爺……是小人失職,懇請醫監責罰……”孫正陽哆哆嗦嗦,幾乎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馮既白咬牙切齒地看著孫正陽,右手高高抬起,照著孫正陽的青色襥頭便猛地扇了下去。
馮既白雖是年事已高,但手上力道卻還頗大,將孫正陽的襥頭都扇得掉落在地,孫正陽的頭髮也隨之散亂開來。若不是身著的皂衣尚算整潔,看上去就宛如一個叫花子一般。
跪伏於地的孫正陽非但沒有任何反抗之舉,反而不住地磕頭如搗蒜。但即便是如此順從,也沒能讓馮既白的怒火稍減些許。
“廢物,廢物!”馮既白咬牙切齒,頓足大罵。
“你在這盯著他罵,也沒什麼用啊。”馮既白冷不防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他愕然回頭,卻看到崔柏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到正堂之中,他左手輕搖摺扇,正滿面笑意地看著馮既白。
馮既白不曾料到崔柏修會出現,心中思緒轉動,思索半天卻仍不知崔柏修此來目的為何。但眼見崔柏修一臉饒有興趣地盯著跪伏於地的孫正陽,倒也心知此時並不是繼續叱罵的時候了。
“滾下去,明日便不要來了,去收藥吧!”馮既白一臉厭惡地斥道。
“是,是。謝謝老爺,謝謝崔大郎君……”聽到馮既白的話,孫正陽如蒙大赦,迅速撿起掉在地上的襥頭,連滾帶爬,披頭散髮地跑出門。馮既白看著狼狽不已的孫正陽,卻仍是一臉餘怒未消的表情。
“崔大郎君有何見教?”看著孫正陽跑遠,馮既白方才回頭看向崔柏修,但話語之間,卻十分不善。
“聽聞馮醫監回到家中,如今歸來,定是成果豐碩,故而前來道賀。”
“有勞崔大郎君記掛,馮某委實沒什麼可慶賀之事,倒是讓大郎君失望了。”馮既白聽崔柏修提起回家之事,內心更添幾分惱怒。但對方是崔柏修,便只得斟酌一番,措辭雖無不當,語氣中卻仍是透露著不忿。
“馮醫監此前屢番失手,卻並未被調離安州,仍由你掌控濟世堂,便可知醫監在安州舉足輕重。家中耆老不敢多做為難,儼然已成一方諸侯,因而向醫監道賀。”
“小郎君不是一心讓老朽去太醫署麼,你難道不失望?”馮既白內心焦躁,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令他焦頭爛額不說,靜心想想,竟彷彿所有人都在與他作對。急火攻心之下,甚至不願再與崔柏修兜圈子,反倒是直截了當地發問道。
“柏修前番有此之議,也是為了醫監好。既然醫監不肯前往長安,而執意要留在安州這攤渾水之中,不若你我一同,再將這水攪渾些,醫監意下如何?”
“大郎君說些什麼,馮某可是聽不大懂。”馮既白一以貫之,面對崔柏修的話裝起了傻。
“醫監同陸郎交鋒,卻屢次落敗,難道醫監當真甘心,將把持了多年的醫署拱手相讓?”崔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