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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六娘幾乎咬著牙根說出的這句話,卻令一向處變不驚的馮既白也為之大驚失色。他心中清楚,秦六娘不僅是說得出來,也完全能夠做得到。而若是由秦六娘推動他致仕歸鄉,那麼便意味著他在安州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的成果,將盡數付之東流。
馮既白在安州的這些年,咬著牙隱忍,並在諸多豪門大戶之間左右逢源,所為的,正是要衣錦還鄉,而極力意圖避免晚景淒涼地致仕。而秦六娘也正是準確地拿捏住了馮既白的這一點。
對秦六娘來說,什麼事她或許都可以商量,也正是由於她能夠審時度勢地處理事情,有時為了達成目的,也從不吝惜出讓利益,故而崔氏能夠在她主持經營之下日益壯大。
但是現今,涉及到崔柏遠,秦六娘已不可能再做退讓。如果情勢逼不得已,她能做出更多犧牲。可現如今,上面的路子走不通,陸見步步緊逼,甚至將崔柏遠弄到死囚牢中,觸動了她那一根脆弱又敏感的神經。
眼見面前的馮既白沉默不語,秦六娘冷哼一聲:“馮醫監莫不是覺得,奴家方才所說,皆是戲言?”
聽聞秦六娘冷冷地出言質問,方才正在努力思考對策的馮既白,立即恭敬地垂首施禮道:“夫人勿怪,老朽方才,是在思索良策。”
“哦?那馮醫監有何良策,不妨說來聽聽。”秦六娘對於馮既白這個老滑頭,也早已感到了幾分厭倦,但當下情勢,自己能夠做的選擇,又委實不多。
“陸見先前為了爭奪醫監一職,指使牢中囚犯聯絡同夥,將老朽暫定的醫監人選鄭源綁走……”馮既白想到這一層,不由得對陸見也帶上了幾分恨意。
“醫監所言,可有實證?”秦六娘聽聞馮既白的話,立刻打起了幾分精神,連忙出言相問。
“有。”馮既白低頭自懷中取出前番在牢中審問楊勝與李大武時所書的口供。上前幾步,遞到秦六娘面前。秦六娘接過口供,隨即扭頭向後言道:“筠樂,出來吧。”
馮既白聞言心中一凜。早就聽聞崔氏一門之中,偏房秦六娘所出這一對子女,崔柏遠紈絝,但小女崔筠樂,卻精明能幹,且頗擅謀劃,儼然便是秦六娘身邊智囊一般的存在。
馮既白不知,卻連讓秦六娘去找他,並出言威逼的主意,也是崔筠樂所出。在馮既白好奇的目光之中,正堂一側的屏風微微開啟,行出一位少女,身著緋色襦裙,披著青色紗巾,一頭青絲在後腦高高挽起,盤成一個髮髻,並用金釵銀簪固定妥當。
崔筠樂輕邁蓮步,移至秦六娘身側。馮既白只覺一陣香風撲面而來,沁人心脾。竟令他也不由得想入非非。
崔筠樂對著馮既白福了一福,隨後轉向秦六娘,輕聲喚道:“阿孃。”
秦六娘面不改色,將馮既白方才遞上的口供按在桌上。崔筠樂只輕輕掃了一眼,便抬起右手,掩嘴輕笑起來。
馮既白正疑惑之間,卻聽崔筠樂道:“馮醫監,這樣的東西,我也會寫。不若稍後我便去書房,寫寫馮醫監你的?”
馮既白嘆口氣:“崔小娘子,就莫再戲弄老朽了。”
崔筠樂拿過桌上的那份口供,大手一揮遞到了馮既白眼前:“醫監莫不是在說笑,這既然是楊勝的口供,為何不令他簽字畫押?倘若告到官府,難道能以此令上官們定罪不成?”
“老朽不瞞夫人和小娘子,這的確是楊勝及李大武的口供,雖無法以此來扳倒陸見,但老朽還有別的佐證。”
“哦?”崔筠樂聞言一挑眉,扭頭與秦六娘對視一眼。秦六娘不鹹不淡地看向馮既白道:“馮醫監,如今在我二人面前,便大可不必藏著掖著了。若有旁證,也不妨明言。”
馮既白點點頭:“陸見曾多次前往大牢,面見楊勝。我已找到了陸見進入大牢時的簽字,以及醫署中對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