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橋生做了一個夢。
那是今辭出現在他黯淡無望人生裡的第一個新年。
燈火萬家,歡笑聲隱隱傳入耳內,恍若來自天上。
而他活在所謂的地獄裡,承受橋櫻的宣洩與虐打。
“媽媽......”橋生抱頭蜷縮在地板上,可就算是這樣,橋櫻也仍舊未停下手中暴行。
“我恨你!程楓!...不!不,你不是程楓!你是誰?”
橋櫻手握木棍,上面沾著斑駁血跡,她目光癲狂轉而又似脆弱起來。
但她動作未有任何緩和,另一隻手反而死死掐住橋生的脖子。
“你是誰?”她重複問道,聲音空洞。
疼,很疼。
橋生呼吸微弱。
眼淚溢位,大腦陣陣暈眩。
他發不出聲音,亦無法回答橋櫻問題。
視線開始模糊,連同女人的面容一起,甚至連頭頂的燈光也漸漸熄滅。
良久。
橋生似乎聽見雨落在屋頂。
他沒有死去嗎?
他,還在這地獄裡。
當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緩緩睜開雙眼,橋櫻正僵滯地坐在地板上。
周圍是被打翻的飯菜,以及碾碎的糖果。
而那些糖果,是照著今辭給他的糖,最終自己攢了些錢去店裡買的。
他記得,曾經橋櫻喜甜,也會在除夕這樣的日子,給他買糖吃。
她說:吃了糖,甜甜的味道會將所有的苦可愛化掉。
化掉嗎?
再也,化不掉了。
它們,被丟棄,被遺忘,被碾碎在黎明前。
橋生忍著痛到近乎麻木的身體撐坐起來。
他將目光移向橋櫻,啞著聲,自顧自喃喃道:“我時常責問自己,問自己的意義對你來說是什麼?”
橋櫻沒有任何反應,橋生的話還在繼續。
“面對你所有的虐打,宣洩,我從未反抗。或許有人知道後會怪我傻,怪我愚蠢至極。”
雨聲漸漸密了起來。
“清醒的你,也會覺得我愚蠢嗎?”
“媽媽,多溫柔的稱謂,可是它對我來說,是窒息,是絕望,是想就此死去的解脫。”
“橋櫻,我恨你。”
橋生顫著手拾起離他最近的糖果,這顆糖並未碎的太厲害。
“可我更多的是無能為力,我明白你的惡,便也明白你屈指可數的善。”
指尖血跡已然凝固,橋生並未去擦拭,徑直將糖塞進嘴裡。
草莓甜味在嘴裡化開,壓下了喉嚨的澀。
可心臟抽疼,他難以抑制落淚。
“媽媽,我不想成為第二個你。即便我的生命註定短暫,我也想死在有陽光的地方。”
橋生緩緩站起身,窗簾半掩,外面黑暗通向無數燈火,無數歸家之路。
而他身處的地方,從來不是家。
從來,不是。
這一刻,他想見今辭。
那個攜霜裹雪,卻自始至終不會讓霜雪覆滿他身的男人。
於是,他就這樣奔向外面正下著雨的世界。
又或許在更深的夜,它們會變成南城夜裡的雪。
今辭將橋生的畫像珍重地放進玻璃櫃中後,抬眸望向落地窗外的雨。
心間,驀地異樣一跳,竟想著出門去見見橋生。
那個在他心底柔軟、惹人憐愛的小孩。
因此,他最終撐傘出了門。
雨有些大,住處外斜前方有坐橋,周遭種滿了冬櫻花。
他正微惱自己就這樣走路去的欠妥,視線便依稀見著一個對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