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純一,抱我 都是假的才好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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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微微睜開眼,看到純一正彎腰看著她。
他一手撐在書桌上,一手摸著她的額頭,隨後似是想起她是厲鬼,不會著涼,於是收回手,低聲問:“累了嗎?”
顧南呆呆地看著他。
那是一雙熟悉的鳳眼,眼內略尖,眼尾上揚,薄薄的眼皮壓著清光,一派威嚴的慈悲之相,“純一?”
“嗯。”純一應著,俯身把顧南抱起來。
他的手臂很結實,抱起人來不偏不晃,他的胸膛很寬厚,靠起來很安心,但熱得像個火爐,專克她。
他把顧南放到床上,肩膀撞了一下床上掛著的紅綢花。
顧南的目光隨之而動,發現這是純一打的架子床,這是他們在石山村建的屋子。
她探身去看,書桌一角隨意放著幾封寫好的信,中央的鎮紙下壓著一張寫了一半的信紙,墨跡已幹。
不遠處的窗臺上放著一隻圓肚花瓶,插著一束淡紫色的馬蘭菊,枝葉上墜著水珠,似乎是新換的。
一切都那麼熟悉,又如此陌生。
“做夢了?”純一說。
顧南迴眸看著他,有些試探地點了頭。
純一也看著顧南,幽黑的眼瞳中似有柔軟的微光流淌,他坐得離顧南近了一點,輕聲問:“不開心嗎?”
顧南不答反問:“你開心嗎?”
純一沉默了兩秒,然後緩緩傾身,枕在顧南的膝上輕輕蹭了蹭。
他仰視著上方的顧南,目光專注,明如煉華,沒有直接回答顧南的問題,而是道:“別不開心。”
像只高傲的貓咪,嘴裡雖然喵嗚喵嗚說不出好聽的話,身體卻很坦誠地充當著撫慰劑。
他很少在床榻之外向顧南露出如此溫和弱勢的姿態,顧南被他蠱惑了,高高豎起的心防一點點融化,“我不知道該怎麼開心。”
純一想了想,“想吃什麼就去吃,想玩什麼就去玩,想做什麼就去做。”
一個清心寡慾的和尚說起玩樂,想來想去只有這兩句乾巴巴的話語,顧南的神色柔和下來,似考驗,似為難,“我動不了。”
純一思索的時間更長,過了很久才說:“有人為難你嗎?”
“算不上,但是我怕。”
“怕什麼?”
顧南沉默地想,當然是怕再次成為砧板上的魚,怕再次走上赴死的末路。
顧南知道她對易敬容的敵意有些草率,可是控制不住。
因為她不再是那個躊躇滿志的年輕高校畢業生,她是那個在新年跳崖卻死而後生的甦醒者。
在這個任何一個人都能俯視她的時刻,她不得不謹小慎微,三思後行。
“別怕。”純一握住顧南的手,手掌寬大,指腹上的繭子硬硬的,充滿了讓人心安的力量,“你是敢與天爭命的人。”
她是個敢與天爭命的人啊。
顧南眼眶微紅,張開了雙手,“抱我。”
純一撐起身子,修長有力的雙臂把顧南抱得嚴嚴實實。
顧南迴抱住他,下巴搭在他肩上,微微一偏頭,就能聞到他頸間勁冷的幽檀香,“純一。”
“我在。”
顧南抱緊他。
“別怕,我在。”
顧南睜開眼,見到一片雪白的光,在光裡,小木屋不翼而飛,只剩下病房裡晃眼的天花板,與彎著腰的顧望南。
顧望南隔著被子輕輕拍著她的肩,低低的安撫聲溫柔得讓人落淚,“別怕,媽媽在。”
顧南用力眨了眨眼,“我夢到純一了。”
顧望南沒問純一是誰,只輕聲應和。
顧南扯了扯嘴角,要哭不哭要笑不笑,顯得有些滑稽,“我竟然夢到純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