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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名侍衛撲上來,抱的抱朱柏,搶的搶旗子。
只是天乾物燥,老朱一向節儉,自然捨不得用新布做這隻用一次的旗子。
結果那一把小破布瞬時便燒成黑炭。
等侍衛們搶了過來,踩滅火,只剩下了一把光禿禿的杆子。
朱柏數了數旗杆,皺眉問二虎:“不對,怎麼只有九根旗杆?”
二虎嘆氣:“是隻有九根。皇上說,怕皇子們拿錯旗號,所以就只給了九面旗。這樣,拿不到旗那個就是最後一名。”
朱柏一聽恨得直咬牙:原來前面的次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後一名。
因為賞誰都是皇恩浩蕩,感激涕零。
老朱要罰的那個,卻必須受罰。
遠處朱樉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旗呢?”朱樉問。
雖然是第二名,也強過沒有。
二虎把手裡的旗杆一伸:“湘王燒了。”
老三朱棡和老四朱棣緊接著跑了過來,一聽都愣了,心中滋味陳雜。
原本被朱柏奪了頭籌有些惱怒,結果朱柏卻為他們儲存了臉面。
年幼的皇子們也陸陸續續也到了,被這情形嚇得手足無措。
跑在最後的朱椿一邊跑一邊哭,一邊哭一邊跑,嘴裡喃喃自語:“完了。完了。”
進了西五所,他就力氣全無,撲通一下跪坐在地上。
朱椿平日是小皇子裡最斯文秀氣的,這會兒卻頭髮凌亂,滿臉黑灰被眼淚衝的一道一道的,還冒著鼻涕泡泡。
朱樉一看越發羞愧。
他們這些哥哥只想著拔頭籌有多風光,卻從不曾心疼年幼的弟弟,氣度還不如比他們小了一截的朱柏。
朱樉上前,用袖子給朱椿擦了擦臉:“別哭了,十二弟把旗燒了,沒有最後一名,誰也不會受罰。”
朱椿一聽,又帶著眼淚笑了:“誒?真的?那可太好了。不然我真對不起我師父。”
朱檀小聲說:“拿不回旗,父皇肯定要罵死我們了。”
朱柏說:“哥哥們別害怕,旗是我燒的,一人做事一人當。”
朱元璋只看見那邊鬧得起勁,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差了身邊太監過去打聽。
結果太監下了城樓還沒跑過午門,皇子們就高高興興回來了。
四個大皇子牽著四個小皇子,剩下朱柏和朱棣各自揹著手,搖搖晃晃走在最後。
朱元璋和馬皇后站在承天門上看兒子們手牽著手回來了,心裡一暖。
馬皇后感嘆:“這樣兄弟和睦的場面真好啊。”
朱元璋也紅了眼眶:“可不是。我哥以前就是這樣牽著我去放牛的。”
文官們一看:得嘞,沒打起來。今天這個進諫是不可能了。罷了罷了,今兒看熱鬧也看得挺開心,改天再說吧。
武官們個個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等著皇子們上城樓,看看到底戰況如何。
馮勝已經心如死灰,只等著受罰。
他想來想去,等下只能說朱柏投機取巧贏得不公,看看自己能不能免罰。
不然莫非真要一家老小捱餓一個月?
結果諸位皇子上來,個個手裡空空的。
朱元璋皺眉問:“這是怎麼了?”
跟著皇子們回來的二虎忙跪在地上,哽咽著說:“二虎無能,沒保護好旗,叫湘王全給燒了。”
他太委屈了,一個威武漢子活生生被七歲小子給欺負了。
偌大的城樓上,足有幾百個人在上面,霎時鴉雀無聲。
朱元璋掏了掏耳朵:“什麼玩意?全燒了?!”
二虎抽泣著把那九根光禿禿的焦黑旗杆雙手舉過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