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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女兒這麼說,嚴母暗翻了個白眼。
嚴母雖然是個禮儀好教養好,一向與人為善的性子,卻與不諳人心險惡的嚴詩韻不同。
她們藺家是個大族,父兄都是做學問的,娶妻或是求娶門當戶對的文官家姑娘,要麼就娶的是安分守己的小家碧玉,是以嚴夫人自小家中就和睦,自己家人迎面相遇還得端著手揖個禮。
不過長大後的嚴夫人慢慢發現,那些嬸孃伯母與姑姑嫂嫂之間,也是會爭會斗的,只不過面上仍文鄒鄒的撐著氣度罷了。
這些有學問的女人相爭,可比那些拌嘴扯頭髮的方法深沉不少,是以嚴夫人從小耳濡目染的,識女人的本事倒是練出來了,嚴靖那兩個妾室就是她親自挑的,這些年過去同她處得跟親姊妹似的。
嚴夫人一眼就瞧出來,國公府這個庶出的閨女,不是什麼安分的主。
女兒為素昧平生的人打抱不平,雖是源於良善,可也叫嚴夫人暗自憂起了心。
就他們家閨女這樣的,嫁到上京那種人精聚集的地方,得不得吃虧啊?
霍玉瑤只覺得這於她而言無異於奇恥大辱,站在原地雙腳像生了根,養得極好的長指甲一寸寸摳進了掌心,雙頰火辣辣的發麻,腦子裡也嗡嗡的響。
霍文公偷瞄了一眼身邊的邱瑾瑜,見他正漫不經心的用手背拂著衣襬上的褶子,生怕惹他不快,又催促了一句。
“還愣著幹什麼呢?怎得這般不識體統……”
霍玉瑤陰惻惻的抬頭看向玲瓏,霍夫人也向玲瓏投去了求助的眼神,低聲求道。
“瑤兒做不了這些,你幫她說說話。”
玲瓏對上霍玉瑤直勾勾的視線,勾起嘴角笑了笑。
“想來玉瑤妹妹這一路也累了,佈菜之事就讓丫鬟們做吧,念雪,你去知會廚房一聲,每道菜裝盤之前撥出來一小份兒,給玉瑤妹妹也嘗一嘗。”
“今日除了咱們自家人外,還有嚴大人一家,玉瑤妹妹確實不便同座,去外面的小桌自己吃也好,清淨。”
邱瑾瑜仔細品著媳婦這一番話,覺著她的確是把恩威並施的理念融匯貫通了,賞了菜餚又把人趕去了前廳,既幫霍玉瑤解了圍又當眾落了她個臉面,霍家那對母女偏還找不出這說法的錯處。
父親的嫌棄,母親的心疼,王爺的視而不見,玲瓏的虛偽,嚴靖夫婦的鄙夷,嚴詩韻眼中的同情,秦沐冷眼旁觀著指揮著小廝們端茶遞水,霍玉瑤覺得此生也沒這麼狼狽過,轉身出去了。
霍文公又訓斥了霍夫人幾句,說晚上回去後定要打她手板子給她長長記性。
不過這一段因霍玉瑤而生出的不快卻沒影響眾人的興致,進京在即,霍文公與嚴靖心裡都不踏實,眼下邱瑾瑜便是他們最大的倚仗。
霍文公的不安源於他是外臣投誠,一直與夏兆王都是以書信往來,怕進京面聖時摸不準年輕帝王的脾氣,畢竟在原來的雍國,逢迎拍馬也是門學問。
嚴靖的不安源於邱瑾瑜與文臣間的矛盾,他如今年事已高卻受調入京,風光是風光了。
可他是從定安出來的,也自當會被劃入邱瑾瑜“一派”,與王爺交好的多為武將,他偏是個文臣,往後如何在朝中立足,一時還找不到個合適的位置。
不過嚴靖還是沒霍文公那能屈能伸的本事,只能幹瞪著眼聽著霍文公不斷誇讚王爺。
“此次再見王爺,丰神俊朗更勝鳳陽一別,不過這倒也是應該,馬上就入京覲見陛下了,總是要比在自家人面前穿著打扮得莊重些。”
邱瑾瑜今日穿了身墨紫雲繡衫,袖口領口滾了烏金的雲紋,盤扣處也繡了祥雲狀的暗花,頭上束的是個精巧的金冠,左手拇指上還握了枚玉扳指,的確是比去鳳陽時裝扮上精細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