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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記得來時路走了十二日,這次回去卻走了十四日。
當時謹遵著邱瑾瑜給劃定的一個月來去時間,郭昂當然不敢耽擱,即便明知王妃勞累也得整日趕路。
這回帶隊的成了王爺,相同的路程反倒多走了兩日,時間都耽擱在他自個兒身上了。
邱瑾瑜從前是出了名的健壯,從軍數年連個風寒都不曾染上過,遇上糧草告急或天氣惡劣,他也是帶著頭的克服。
可這一路上也不知是怎麼了,今天鬧中暑,明天鬧肚子,沒事就喊著要去王妃車駕裡歇著,起初郭昂還憂心著說到驛館附近找郎中給王爺瞧瞧,後來明白過味來了,也就見怪不怪了。
玲瓏正捧著卷書打發時間,又瞟了眼軟榻上翹著二郎腿閉目養神的邱瑾瑜,有種甜絲絲的蜜意自心間流淌而過。
這趟旅途下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似是更親近自然了。
雖然……這些時日他們並未再行過房。
其實有一日晚上邱瑾瑜動了這個心思,只是他剛翻身壓上來,驛館的床榻就發出了刺耳的吱呀一聲。
原本沒當回事,可當邱瑾瑜再有些動作時,木榻就像是伴樂一般,抑揚頓挫的唱了起來,迴盪在空蕩的屋裡,格外響亮。
驛館不大,隔壁與樓下住的全是府衛與下人,床不結實,怕是若他們兩個做了什麼,全驛館的人都知道了。
縱是邱瑾瑜再渾,也不等同於全然不要臉面了,更何況就算他不要了,也得顧及玲瓏的臉面。
玲瓏許久沒見過他聚了那麼大的火氣,罵了好一會是不是建驛館的銀子被這驛丞私吞了,打的都是些什麼破榻。
但後來發現個個驛館都一樣。
想也正常,驛館是給官差們落腳過夜用的,造床榻的工匠自是不會將兩個官差願意同宿的事考慮進去,更不會把官差身邊帶沒帶著妻妾、要不要行周公之禮考慮進去。
走過最後一道夏兆國的哨卡,就到了鳳陽地界,玲瓏自車窗縫隙中見著郭昂交付與了守軍將領通關的手令,將領便帶著一眾守軍齊齊拜禮對著馬車高呼。
“恭送王爺!”
玲瓏回頭看了看仍隨著馬車搖晃悠哉悠哉閉著眼睛的邱瑾瑜,心中讚歎,從方才那些個邊境守軍虔誠謙恭的樣子來看,雖然現在他已卸了兵權去了封地,但在夏兆國軍中的威望仍然極高。
玲瓏合上窗子,試探著喚他。
“王爺,已到鳳陽地界了,再走個把時辰就該進城了。”
“你起身,妾身浸個帕子給您擦擦臉,理理鬢髮吧。”
邱瑾瑜掀開一隻眼皮看向玲瓏,懶洋洋的開口。
“怎麼?怕本王丟了你這縣主的臉面?”
玲瓏心中暗翻了個白眼,卻還是得耐著性子軟著說話。
“妾身什麼底細,王爺最清楚不過了,我的臉面只代表南梟王妃的臉面。”
“妾身只是覺得,雍國屬地多有有關王爺不實的傳聞,此番隨妾身一道歸寧,既來都來了,又何故不叫鳳陽城一睹王爺真實風采呢?”
也不知邱瑾瑜是真聽進去了還是仍在與她玩笑,皺著下巴坐起來過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愛妃言之有理。”
玲瓏拿梳子給邱瑾瑜重新梳了頭髮,女兒家的髻她是梳不來,然梳了十多年的男子髮式,她自個也會一些。
玲瓏梳得極小心,生怕揪疼了他。
感受著玲瓏柔潤的五指在自己髮間穿梭,邱瑾瑜舒坦的閉著眼睛問她。
“你說,霍文公接到訊息以後,是不是嚇得夜夜難寐?一會的場面倒是有趣了,他們演他們的,我們演我們的。”
“本王可真是近墨者黑了,自打娶了你,三天兩頭的陪你裝傻充愣,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