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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用晚膳時,邱瑾瑜接到了馬伕送回來的口信,說嚴夫人擺宴款待,王妃飲醉了酒,就宿在嚴小姐院中了。
念著她今日出門出得晚,嚴夫人留她用膳是情理之中,卻沒想到她會因此醉酒留宿。
飯後邱瑾瑜去看了豆子,豆子雖虛弱,卻強撐著精神與他說了好一會兒話,他還答應了豆子病好之後帶他去騎馬。
回到房中,想到明日才能再見玲瓏,忽而發現他們成婚以後還從未分開過這麼久,竟生出了幾分想去嚴府接她回來的衝動。
一時間在要面子還是要妻子的事上難以抉擇。
在屋中來回踱著步,覺著他親自登嚴府的門去接人的確丟份兒,可又想她想得緊,看了會書,打了套拳,又澆了兩桶涼水,腦海中卻是一刻都揮之不去她的身影。
邱瑾瑜覺得自己一定是中了邪了。
思及她每每飲了酒之後的嬌憨,再也坐不住,也管不了夜已深人已靜了,叫乘風備了馬。
隱約聽見梆子敲了三聲,三更已至,嚴府中陷入了一片寂靜。
嚴府的守衛遠沒王府那麼森嚴,玲瓏脫去一身襦裙,露出了裡面貼身的一襲黑衣。
這衣裳是她命週二娘在鳳陽時找壽衣店做的,按玲瓏的要求束了袖口褲腿,今日出門前更衣時週二娘伺候了她穿在了襦裙裡面。
當時玲瓏看出了週二娘眼裡的不安與疑問,但到底是沒看錯她,她什麼都沒問。
用腰帶纏緊了胸前兩團綿軟,又依邱瑾瑜教的那種軍士們常扎的馬尾式綁了頭髮,以黑紗覆了面,又從花盆裡抓了點花泥抹在了眉眼四周。
玲瓏知道她眉眼長得出眾,為以防萬一真撞上什麼人,還是謹慎點好。
玲瓏決意出去探看一番,試試能不能尋見木思的蹤跡。
嚴詩韻的院子在嚴府的東北角,與外牆中間還隔著一個後花園,玲瓏入府前大致看過方位,從後牆翻出去,應是一條無人的林蔭小路。
推開後窗左右探看了一番,又聚精會神聽了一會氣息,確認除了在外屋守夜的鵲兒熟睡的鼻息外再無旁人,翻出了窗後又虛掩上了窗葉。
後花園夜裡並沒燃燈,玲瓏匿在樹叢陰影中順著院牆一路行至了外牆,施展輕功跳了出去。
這個笨蛋AI只會畫戴口罩的
這條林蔭路另一側是另一家宅院的外牆,除了更夫與巡邏的守城軍不會有行人路過。
玲瓏站在路邊吹了會風靜了靜心,人是出來了,可卻有些茫然,她並不知道該去哪裡找木思。
前兩次見面都被迫突然終止,並沒有時間細商約見的暗號與地點,現在這樣冒險出來尋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她卻不得不為,若是連機會都不創造,更是希望渺茫。
豆子還等著她救命。
想到豆子,玲瓏咬了咬牙,開始藉著月色順著牆根仔細檢視,不放過任何一點異樣的細節,心中只盼著木思還在城中,並且看懂了她今日去街上招搖了一遭的用意。
期間有守城軍齊整的腳步聲走近,玲瓏躲進了夏日生長茂盛的灌木叢中,待人走遠緩緩起身時,瞥見身邊牆面上有一處頑皮孩童留下的塗鴉。
玲瓏初見便覺著哪裡不對勁,細細辨認了一番,竟從那些雜亂無章的線條中發現了此前木思送與她手書時頁尾畫上的那枚畫法奇特的月牙。
玲瓏眼中一亮,看著這月牙書畫的角度與上次見過的不盡相同,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心態,朝著月牙狐度所對的方向繼續前行,走了約十丈遠,竟又見著了第二個。
玲瓏心中又驚又喜,就這樣一路循著記號拐進了一處暗巷。
邱瑾瑜懷揣著馬上要見到媳婦的欣喜,叫乘風隨他一道騎了馬來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