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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娘小心翼翼步入殿內,見殿中掛著一幅嫻雅恬淡的江南山水畫,這畫似乎只畫了一半,邊緣寥寥清幽線條掩去山川草木的輪廓。
畫兩側是龍飛鳳舞的書法,上寫著“允矣金章賜慈惠,快然蓮座證菩提”,這對聯應是南廷玉為惠嫻皇后賀壽時所題。
銅爐內點著薰香,味道很是好聞。什錦窗柩前,花瓶裡插了幾株開得正旺的木芙蓉,紅的白的花瓣隨著風輕輕晃動,斜陽照著花朵,別有一番寧靜韻味。
殿內的一點一滴,看得出來皆經過細心打理。
高座兩側擺放著一把雲紋交椅和紫檀木椅,分別坐著兩位盛裝女子,紫檀木椅上是南廷婉,另外一位不消多想便是惠嫻皇后。
鬱娘行跪拜禮:“奴婢參見皇后娘娘,三公主。”
南廷婉撇開眼睛,哼了聲。
惠嫻皇后並未出聲,而是凜著雙目靜靜打量跪在眼前的鬱娘。
見她衣著樸素,鬢間沒有珠釵,腕上也無首飾,惠嫻皇后唇角浮動,心道,還是個節儉之人。
“抬起頭來。”
鬱娘緩緩抬起頭,迎上惠嫻皇后打量的視線。
惠嫻皇后目光微動,放下手中茶盅,慢悠悠道:“果真傾城之色,難怪能讓廷玉從薊州城帶回來。”
鬱娘察覺出來這話中的不滿,復又低下頭,姿態恭順不敢吱聲。
心道,惠嫻皇后絕不會無緣無故來找她,如今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三公主南廷婉也在這裡,難道是跟南廷婉有關係?
“你和廷玉是怎麼認識的?”
鬱娘收回思緒,壓下不安道:“奴婢本是軍醫苑的藥娘,後來行軍路上,被安排到殿下身旁伺候。”
惠嫻皇后眼色冷了幾分:“所以你便藉著機會爬……”大抵是覺得說這般話,有辱斯文,惠嫻皇后沒說完,而是猛地將手中的茶杯扔向鬱娘。
那茶杯砸在地上,碎片濺到鬱娘身上,雖未傷到她,卻也將她嚇得不輕。
“皇后娘娘請恕罪。”
惠嫻皇后冷笑出聲:“你是何種身份?嗯?”
話中尖銳的疑問直指鬱娘,鬱娘心神一頓,心跳聲似在耳邊跳動,嗡嗡作響,擾動她的心神。
她攥緊手指,努力平復心情,抬起視線,方想要解釋,這才注意到惠嫻皇后手裡拿著一張薄薄的羊皮紙。
只是一眼,她便認出來,那是她的賣身契!
怎麼會這樣?
她的賣身契明明被藏在長樂宮的小匣子裡!
難道有人搜過她的房間?
一瞬間,無數個念頭湧進她心中,她臉上血色褪盡,眼中是濃稠如墨般的無助和驚懼。
料想這一天會來,但沒有想到會來的這麼快。
“鸞州城教坊的瘦馬,呵……”
浸淫後宮明爭暗鬥多年,惠嫻皇后已經很少會動怒,這是她為數不多的憤怒和失控。
她心目中那個朗如清月的太子,竟和一個卑下瘦馬攪合到一起,她恨到不行,這就像是自己極為珍貴的名畫被墨水玷汙了,最完美的傑作從此留下一筆敗筆。
南廷婉在一旁煽風點火道:“難怪平日裡看著就不像是好人家的姑娘,原來真的是勾欄院裡出來的貨色。”
惠嫻皇后氣得將賣身契扔到鬱娘臉上:“是誰指使你接近太子的?!”
“沒有,皇后娘娘,沒有人指使奴婢接近太子殿下!”
“那你……你怎麼能……”惠嫻皇后忽然說不出來話,氣息不接,旁邊的兩個嬤嬤見狀,一個上前遞茶,一個替她撫順心口,安慰著話。
“娘娘,你不要氣壞身子。”
南廷婉也變了臉色:“母后,你彆氣,為這種人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