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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快三個月了,程之逸對自己似乎除了討厭就是嫌棄。既然他不去,時鳴打算自己去,還打算玩兩遍,買了兩張雪山公園的門票不能浪費。
沒睡三個小時,時鳴就起床去操場晨跑,這是他這麼多年的習慣。吃完早飯回宿舍洗漱換衣服,因為沒和程之逸約會成功,他懶得收拾自己。隨便挑了件休閒的衛衣,披了件羽絨服就朝校門口走去。
晨跑的時候,還沒下雪。這會兒出來,飛雪已經鋪成了一地的白。時鳴不喜歡這樣的天氣,他甚至都想回去了,可轉念一想,都和舍友說了約著人,現在回去臉上似乎有些掛不住。他裹緊身上的羽絨服,低頭一直朝著校門口走。剛
走出校外,抬頭想要叫個車,就看到雪地裡一動不動的程之逸。
雪已經在他的肩上積了一定的厚度,時鳴甚至沒來得及去想他為什麼會在這兒,已經走過去把程之逸身上和頭髮上的雪清掃乾淨。程之逸穿著簡單的休閒裝,雖然也穿的不少,可冷白膚色的脖子就露在外面,時鳴立馬解下自己的圍巾給他圍上。
程之逸的鼻尖和耳朵都有些凍紅了,眼神裡因為寒冷朦朧著一層水汽。
“怎麼不叫我,我早點出來。”時鳴拉起程之逸的手不停地搓著,放在唇邊給他呼著熱氣取暖。
“我以為你不去了。”
這句話程之逸說的時候沒有任何情緒,可時鳴卻像針扎一樣的疼。正在替他捂著雙耳的手,忽然轉到身後,把人抱進懷裡。
程之逸沒有推開他,昨晚他在噩夢裡醒來,一個人縮在角落裡不敢再閤眼,收到時鳴訊息的那一刻,他的眼睛不爭氣地泛酸,忍了好久才沒讓眼淚掉下來。
他本不打算來,可好像,他真的很需要這個人。
時鳴雙臂逐漸把人圈緊,像擁著寒冰入懷。他忽然覺得這個人很像眼前的明雪,平時除了寒冷,除了好看,沒什麼用,可一旦抓握在手裡,很快就融成了水。
程之逸沒有回抱他,可兩個人的關係就在這場風雪中更近了一步。
程之逸要把時鳴的圍巾還給他,對方卻忽然從他敞開的衣襟把手伸到了後腰。程之逸皺眉輕哼。
時鳴笑著說:“還不繫腰帶啊!”
程之逸躲開他的懷抱和他太燙的手:“你話太多了,走吧。”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車。
那是程之逸永存在記憶冊裡的一天,雪山公園,一個純白的冰雪世界,他陪著他去雕刻冰雕,去做水晶銀瓶,吃雪地冰淇淋,帶他見過了無數新奇,為他的生命裡填滿了新意。
“累嗎?”時鳴站在了滑雪場的入口問程之逸。
對方隔著柵欄出神地望著裡面歡鬧的人群,搖搖頭。他的眼睫上染著熱氣凝結的晶霜一睜一合,美得有些驚心動魄。時鳴望著眼裡噙滿炙熱的程之逸,溫柔地喊道:“阿逸!”
程之逸居然應了一聲,他扭頭看著時鳴,才恍神這個稱呼有些曖昧。時鳴的心被他這個回眸徹底攪亂了,喉結滾動著怦然,他慢慢地湊近,像試探著對方的容忍和底線。
程之逸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攥緊,飛快地閉合著雙眼,時鳴這個舉動,他自然知道接下來的是什麼。
時鳴見他這麼緊張,勾著嘴角笑:“你,眼睫上有東西。”他故意抬手蹭著程之逸的微紅的臉頰,把睫毛上粘連的東西摘掉。程之逸條件反射地閉眼,幾乎同時,時鳴微涼的唇落在他的眼角。
那裡掛滿了心事。
還沒等對方反應過來,時鳴拉著人就跑進來滑雪場的售票廳:“不累,就繼續!”
儘管程之逸不願意承認,可那天的雪,那樣的吻,那個美好的人,勝過所有的絢爛和煙火。
煙火在風雪中升起,程之逸明白,時鳴真的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