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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南州上下,有多少「阿原」往來其間?南州之外,可有「阿原」深入大辰腹地?雄韜偉略如南淵君,若得民心所向,若得休養生息十餘年,可會偏安南琉?
覽冀州兮有餘,橫四海兮焉窮。先秦屈原《九歌 雲中君》。
或許他早該認清,閉目塞聽者從來不是南琉。泱泱天朝目無下塵,早不復昔日榮光。
「君上好大辰風物?」
他正暗自思量,靜默許久的宋離驀地開口,問出久踞在他心頭的疑惑。
牆上所懸《湘夫人》筆力遒勁,飄逸自如,有昔日賀公之風範。左右浮雕鸞鳳栩栩,亦是大辰今日之風。加之落霞行宮之名,墨城通大辰語之實……如此種種無一不說出同一樁事——墨城慕大辰風尚。
墨城的視線輕落在宋離身上,輕眨了眨眼,徐徐道:「南琉百年流離,苦無先人傳承。大辰國學深厚,一日不可勝學。」
宋離輕輕頷首,又斂下眉眼依依福了一禮,不卑不亢道:「不知君上接我二人來行宮所為何事?」
墨城似乎並不尊崇男尊女卑,對她的「越俎代庖」也無甚反應,只又凝目看了好幾眼,形容淡淡道:「行宮清冷,請二位來此有失禮數,只是聽聞蕭大人進了南州,一來,孤一直想見一見蕭大人……」
蕭西驀然仰起頭:「君上欲見在下?」
聽南淵君話中意,他似乎知曉蕭西已久,可蕭西「閒散之人」,何以引起對方的注意?
南淵君沉若寒潭的雙目裡輕掠過一絲浮光。
他端起茶盞輕啜一口,一邊揮手示意他兩人落座,一邊道:「孤有一樁陳年舊事想說與兩位聽,不知兩位可有閒情?」
第二十七章
「孤依稀記得,永安帝時,兩國邊門不閉,華琉客船如織。我南琉稚子亦可自行出入落霞而無不得歸之虞。」
斜照進偏殿的春光透過冕旒在墨城眼裡投落下一抹細碎光影,素來沉斂的眸子裡橫過名為歲月的悠遠與輕波。
宋 離兩人聞言一怔,皆不曾預料他開口所述竟會與前朝相關。
不等他細述,蕭西的眼裡已有憂色橫過,而後不顧失禮,繞過茶案覆住了宋離輕搭在案上的手。後者的唇角下壓成一線,投在南淵君臉上的目光一動未動。
堂上人似毫無所覺,依舊望著虛空,徐徐低訴當年事。
「孤彼時也才總角小兒而已,日日流連落霞不知歸。落霞人親厚,大辰風尚又與南琉不同,今時想來,或許是從那時起,孤便對大辰風物……」
「彼時大辰之盛,四海之內無人能及。彼時之朝堂,文有先太子昭文治世有方,武有先將軍蕭遠禦敵有勇,永安帝勤政且愛民,真真是』君臣相須,事同魚水』。」
「蕭遠」二字出口,蕭西的眸光重重一顫,覆著宋離的手不自覺握緊。此間情形沒能逃過南淵君的眼睛,他忽而抬眸投下重重一瞥,沉斂的寒潭裡似有橫波輕泛。
「永安二十三年,蕭將軍來南州巡邊……」
蕭西呼吸微滯,心口重重一顫。原來南淵君口中的前朝事並非先太子昭文,而是始於「蕭」之一字。
「彼時孤六歲,聽城裡的孩童講,晚些時候會有將軍騎馬過落霞。孤從未見過那般盛景,自然興奮……」
他輕啜一口茶,落入虛空的目光復又悠遠且平靜:「昔日之落霞真真人滿為患,長街兩端水洩不通,姑娘忙著擲花,小夥忙著歡鬧,幾個幼童流竄在人群裡,因看不見將軍模樣坐地大哭……孤不似他幾人無用,要看清將軍遊街,自然要到高處。孤記得,那是座酒肆的二樓,視野開闊,正能將將軍英姿看個清楚。」
宋離兩人似有所感,提著一顆心,不敢開口驚擾。
墨城卻驀地輕笑一聲,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