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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見了面,彼此都沒有好臉色看。
楚恆冬神情甚至有些陰鷙,語氣低沉地質問:「許堯在哪裡。」
安洋把手裡的照片遞給他:「這是他送你的。」
黑白照什麼意思,楚恆冬實在很難不想歪,他再次追問:「他人在哪裡。」
安洋說:「遺體送回豐城了。」
楚恆冬不相信,他篤定:「許堯不會死。」
安洋冷笑:「得了絕症,上了手術臺,就是在搏命,他搏輸了,就是這樣。」
楚恆冬整個人好像快石化了,他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不知道該說什麼樣的話合適,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他也是剛剛才知道,許堯得病很久了。
在他們在一起的這段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許堯得過和衛輕塵一樣的病。
而衛輕塵,已經死了,死於病痛,藥石罔效。
如果許堯也是那樣的短命鬼,他們都拋下他了,上帝讓他與他們相遇,意義又在哪裡?
「是你害的。」安洋冷酷地說。
楚恆冬兇狠地盯著他,卻沒有反駁。
安洋把許堯的手機拿出來,這是許堯螢幕破碎的舊手機,不是楚恆冬給他買的那個。
從頭到尾,他都分的清清楚楚,什麼是楚恆冬的,什麼才是他自己的。
他播放了卓奕揚發來的語音,是楚恆冬平靜又低沉的語氣:「我可能,最開始,沒有愛許堯。」
——「那你愛衛輕塵嗎?」
——「愛。」
——「不是因為催眠?」
——「不是。」
「都分手了,為什麼還要惹他傷心呢?」安洋質問:「都分手了,你還來找他做什麼?你和你的那些朋友,都不是東西!」
「說到底怪許堯自己,」安洋也是恨鐵不成鋼,「撈錢就撈錢,動心幹什麼?情情愛愛又不能當飯吃,這下好了,你玩膩了,他傷了心,就是搏命的緊要關頭,輸了,命也沒了。」
這幾句話都是他的肺腑之言,說好的就撈錢,有事沒事兒談什麼戀愛,自討苦吃。
「不是。」好半天,楚恆冬才吐出兩個字。
他漢語不好,沒安洋那麼連珠帶炮,實在解釋不清。
他盯著螢幕上卓奕揚那三個字,牙都快咬斷了,現在他想讓關向舟和卓奕揚兩人當一對亡命鴛鴦。
楚恆冬給楊森發了訊息,楊森也沒問為什麼,當即表示領命。
「帶我見許堯。」楚恆冬固執道。
安洋真是懵了:「搞不懂,你對他沒意思,你糾纏他幹嘛啊。」
「許堯,」楚恆冬捏住他的手臂,十分用力,低沉地威脅,「如果我見不到他,我就讓你去見他。」
安洋毛骨悚然:「殺人犯法。」
楚恆冬目光冷冽。
「他死了!!」安洋大聲強調:「你能聽懂人話嗎,他死了!你要見他,那就去豐城,去他家裡,去參加他的葬禮!」
楚恆冬繃緊的神經,維持著最後一絲理智:「那麼你怎麼不去。」
安洋反應很快:「我不去,見了傷心。」
楚恆冬給楊森打電話:「買機票,最快的一班,去豐城。」
他手抖得厲害,即便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內裡的靈魂都快碎了。
安洋皺眉:「你咋了?」
楚恆冬握著許堯的黑白照,忽然想明白了,為什麼衛輕塵要反覆質問他。
不是衛輕塵不信任他,而是他真的,沒有,那麼的,對他們那場貌似的愛情,那麼投入。
許堯死了,這四個字的殺傷力,無異於他母親當著他的面,為了保護他中槍而死。
無法用悲痛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