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慄曳輕輕地搖晃著酒杯,猩紅的液體在滑過杯壁,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詭異又囂張。
她的旗袍、口紅和紅酒是同個色系。
紅唇揚起,將她眼底的趾高氣揚襯得更加濃烈。
江鈴原本就難看的臉色在看到慄曳得意的神態後更垮得厲害。
慄曳:「梁夫人找我有何貴幹?」
江鈴:「你是專門過來挑釁梁家的。」
她說的是肯定句,不需要慄曳回答已經給她定了罪。
慄曳對江鈴沒有半點幻想,聽見她這麼說絲毫不覺得意外,嘴角的笑反倒更濃了。
「梁夫人說的是什麼話,上週梁總綁架了我兒子,我在家悶了幾天,焰哥看我心情不好才帶我出來散心的,我並不知道是您的結婚紀念日呢。」
慄曳特意把那幾個字咬得很重,紅唇一張一合,「畢竟,梁夫人三十年之前的丈夫另有其人。」
江鈴肩膀一僵,保養得當的臉上露出一抹難堪。
她盯著慄曳的眼睛看了許久,突然嘆了一口氣,聽起來很無奈。
慄曳抿了一口紅酒,玩味地看著她。
果真,江鈴下一秒便開口:「葉子,我知道你因為你爸爸的事情怪我,他的死我是有責任,可你當初已經報復過我了,因為你,小月和淮焰永遠都不可能了,這還不夠嗎?」
慄曳輕蔑一笑,「這麼多年了,梁夫人的手段來回來就這些。」
「來硬的不行,開始走懷柔路線了?」慄曳用酒杯抵住江鈴的肩膀,「我以為梁夫人會有骨氣地去跟焰哥告狀呢。」
江鈴臉上掛不住,她惱羞成怒動手去推慄曳的手:「你不怕陸家對付你?陸政和老爺子一旦出手了,你——」
江鈴的話還沒說完,原本和她僵持的慄曳突然力道一鬆,那剩下的半杯紅酒盡數澆在了慄曳的旗袍上。
杯子碎了一地。
江鈴看著地上飛濺的碎渣,「你發什麼瘋!」
「對不起,梁夫人……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是不會離開焰哥的,」慄曳低下頭,手指擦過眼瞼,「我真的很愛他。」
江鈴腦子一下子沒轉過來。
她還沒來得及思考慄曳為什麼這麼快變臉,就聽見身後傳來陸淮焰的聲音。
「梁夫人好像對我的人有點意見?」
江鈴:「……」
說話間,陸淮焰已經走到慄曳身邊。
慄曳的眼睛睜了很大,下眼瞼還掛著淚痕,頭髮被酒水打濕了一部分,我見猶憐。
陸淮焰抬起手來捏住慄曳的下巴,「傻了?」
「焰哥……」慄曳終於回過神來,哽咽著叫了他一句。
她現在的樣子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終於找到為她撐腰的人一樣。
哪裡還有剛才氣焰囂張的模樣。
江鈴終於反應過來了。
她上了慄曳的當。
慄曳是看到陸淮焰過來,故意演的。
陸淮焰把慄曳摟過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梁夫人,說說吧,她怎麼就得離開我了?」
江鈴:「淮焰,你誤會了,我只是跟慄小姐隨便聊幾句。」
陸淮焰:「隨便聊幾句,怎麼還潑人一身酒呢?」
他的手摸到前面被濡濕的布料上,嘖了一聲,聽起來有些嫌棄。
江鈴下意識地往慄曳那邊看過去。
慄曳縮了一下身體,小聲說:「焰哥,是我自己不小心灑了的,不關梁夫人的事。」
「哦?」陸淮焰挑起眉來,「那讓你離開我這話,是不是梁夫人說的?」
慄曳心虛地垂下了眼睛。
大概是害怕了,長長的睫毛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