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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宜早親自帶了人在庫房前恭迎已久。看見何楚卿,他揹著手,表情有些莫測。
就何楚卿的解讀,比起勝券在握,更像是破釜沉舟。
...淨堂幫幾十人對他一個,他向宜瞎沉什麼舟?
何楚卿沒多在意。因為此時,僅僅是穩住身形,已經快叫他力竭了。
箭在弦上,他沒空思考人生。
當著這麼多人面,保全自己一世英名是首要的,何楚卿不敢退一步。
在這海邊隨著夜深逐漸凌冽的春風之中,他的氣勢到底哄住了對面,沒人敢輕舉妄動。
誰也不知道,他眼前早已晃過了無數次那年祈興慘死的景象。
向宜尖著嗓子叫道:“何楚卿!諒你是銅頭鐵臂,這時候也沒法奈何了!衡容會的人死光了!就剩你這一根獨苗!我現在——賞你一個談判的機會!”
兩人隔了快百米遠,他喊破嗓子,這嗓音傳到何楚卿這也顫顫巍巍的,不堪入耳。
何楚卿見識了這百米傳音的效果,絕不肯開口。他高傲地抬起頭來,伸出小拇指,睥睨地舉起來晃了晃。
“哈!”向宜氣得倒吸一口氣,憋了半天,吼了句:“操你爹!兄弟們,給我上!”
何楚卿舉起槍來,奮勇著往前衝的馬仔跟那群臨時碼頭工就是不一樣,沒有一個被他手裡這團鐵給嚇到的,照舊衝刺著朝他奔來。
槍支要是沒了威懾力,在這情況下跟廢銅爛鐵也沒什麼兩樣。
何楚卿好漢不吃眼前虧,一槍放倒一個離他最近的人,也提腿衝了出去——
他看似找死一樣和這群扛著刀的馬仔對沖過去,實則臨到近前幾米,卻猛地調轉了方向,奔著這方倉庫後側跑去。
馬仔們剛要提刀,沒料到這一遭,不約而同地頓了半秒。反應快的掄刀要去攔,何楚卿立刻放了幾槍,總算有驚無險地逃離了向宜的視線。
向宜又一拍大腿,揮手招呼道:“散開散開!包圍過去呀!你們這群蠢貨!”
倉庫後面僅有隔著兩米一個的小窗戶,離地不低,快有一個何楚卿那麼高。
憑何楚卿現在的身手,他根本沒十足的把握能爬上去。
可惜這倉庫後光禿禿一片,離著百米就是嘈雜的碼頭。碼頭的景象被囤積的貨物擋去了大半,加上淨堂幫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何楚卿這邊,一時竟然沒發覺穿梭其中計程車兵。
何楚卿被左右夾擊,只堪堪預備出一個助跑的距離。
他一手攥著酒,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跳起來,好歹撐住了窗沿,旋即摟好懷中的酒瓶,用盡力氣一砸玻璃,整個玻璃稀里嘩啦地碎裂開來。
木質的玻璃框撞起來比他想象的還要疼,他整個人砸在地上,每一處骨頭都在叫囂。
因為動作不慎,酒瓶在懷裡磕碎了一個,飛起的玻璃渣劃破了他的臉頰。最糟糕的是,殘破的窗戶刮到了他的腿。一道血痕從膝蓋窩刮到大腿根,好在不深,幸運地沒傷到動脈。
何楚卿的手掌撐在玻璃裡。他渾身上下疼的恨不得鬼哭狼嚎,仍是憑著一腔本能第一時間翻身起來。
果不其然,倉庫內的人雖然不多,聽見這動靜也都從四面八方衝過來。
何楚卿狼狽地起來,當下衝著面前一批棉紗砸了一瓶酒,掏出打火機點燃。
量是他躲得再快,這起火的速度也差點燎著了他的眉毛。
火苗一竄起來,往此處奔忙的馬仔便停住了腳步,馬上轉身奔走準備救火,緊隨其後順著窗戶衝進來的馬仔毫無防備地扎進了火堆裡,登時拼命嚎叫起來。
何楚卿沒回頭,鐵了心地挪動著身子,另尋出路。
向宜立在倉庫正門前,聽見起了火,先是呆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