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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臨殊和曲駁走過去的時候, 聽到冉茂茂在怪鄭副導演:「鄭哥, 你這雪人腦袋滾得也太大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大頭兒子呢。」
鄭副導演被雪球砸得滿頭大汗,眼鏡都歪了, 聞言怒道:「還說呢!我滾的雪球, 還沒你們砸我的大!」
這些人不敢砸曲導, 全衝著他來了,拍戲時候罵他們的, 又不是他。
鄭副導演比竇娥還冤, 轉頭一眼看到曲駁的圍巾居然系在了孟臨殊脖子上, 差點沒咬到舌頭。
曲駁倒是一副很正常的表情,笑著和他們說:「這雪人堆得倒是高。瑞雪兆豐年,看來明年要大豐收了。」
冉茂茂笑著說:「可不是嘛,正好明年咱們電影上映,肯定叫好又叫座!難得這麼大的雪, 咱們不然合張影吧?」
這話引起了大家的一致同意,正好組裡管攝影的也來了,他有職業病,走到哪都帶著他那炮筒似的單反,現在正好物盡其用,大家圍著雪人排了兩排。
鄭副導演本來美滋滋地和孟臨殊站在一起, 忽然被冉茂茂拽了一下。
他還不明就裡, 冉茂茂已經把他給拽到了一邊,順便把曲駁推到了孟臨殊旁邊:「曲導, 您站這兒。」
鄭副導演這才反應過來,心道這個冉茂茂,不愧是後來居上,只跟著拍了一部戲,就抱上了曲導大腿,現在也算是曲導的御用班底了,這幅察言觀色洞察上意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攝影師定好了倒計時,匆匆沖了過來,腳下一滑,撲進了人堆裡面。
大家又是驚呼又是大笑,一起伸手去拉他,「咔嚓」一聲,畫面定格在相框之中。
攝影師摔得人仰馬翻,拉他的人也沒幾個還站著的,大家都滾得一身雪,連孟臨殊毛衣上都沾了不少泥點子,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
冉茂茂更是笑得嗓子都啞了,從地上爬起來說:「哎呀,好久沒這麼高興了。」
確實是好久沒有這麼高興,讓孟臨殊覺得,好像是回到了大學時候。
那時他還沒有進娛樂圈,也沒有認識裘桓,每天要打兩份零工,同寢的室友知道他家境不好,都很照顧他,總是變著法地要請他吃飯。雖然每天課業加上工作很辛苦,可是他只覺得未來可期,連吹來的風都是金色的。
這樣的好心情持續了很久,孟臨殊臉上的笑多了,也不總是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時不時就出門逛逛。
大冬天比夏天好隱藏得多,他圍巾帽子戴上,誰也認不出他來。有時候坐著公交,去半個城市外的花鳥市場,買點花花草草,想要把被他養死的那些都給補回來。
有一次他甚至買了只小鸚鵡回來,商家說叫什麼吸蜜鸚鵡,長得五彩斑斕,一隻鳥身上五六種顏色。孟臨殊本來不想買,可商家說就剩這一隻了,這麼冷的天賣不出去,沒主人照顧著活不了。
孟臨殊不是行家,聽不出來商家是不是騙他的,到底還是買了下來,還買了一堆的鳥籠鳥飼料。
最近護工已經不是全天過來照顧他了,只在做飯的時候來,看他拎著鳥回來,驚訝道:「這鸚鵡能說話嗎?」
孟臨殊買的時候忘了問,含糊道:「可能吧。」
護工也不大懂,和他閒聊說:「不過好像這些鳥想學說話,都得剪舌頭,之前我家裡有位長輩養這個,天天把鳥鎖小黑屋裡,免得聽到什麼不該學的髒了口。」
小鸚鵡縮在孟臨殊口袋裡,黑豆似的眼睛漆黑,一身鳥羽瀲灩如同虹霞,這麼漂亮的小東西,卻也不過是人類豢養的寵物,要它做什麼就得做什麼。
孟臨殊沉默一下,淡淡道:「我買它回來,不是為了聽它說話的。」
護工只是隨口說說,沒放在心上,孟臨殊卻對這隻小鳥有了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