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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心中大慟,沈國安還一無所覺,滿面紅光的說著擔憂的話。
周氏忍無可忍,撇開眼,“易安,春紅,扶我回房。”
她推開沈國安的手,面覆寒霜。
沈國安懵了,成親十五年,周氏還是第一次對他冷臉。
眼看著春紅和沈易安把她攙扶起來,她都沒有看他一眼,沈國安也冷了臉。
“既然夫人無事,為夫就先去衙門了。”
說著,袖袍一甩,沈國安寒著臉頭也不回的走了。
周氏的心更冷了,又冷又亂,更多的是茫然。
今日發生的事,顛覆了她的人生三觀。
她突然聽到女兒的心聲,又發現了丈夫不為人知的一面。
甚至……
她的丈夫,養了二十年的外室。
周氏心亂如麻,她不願意相信,疼她愛她的丈夫,會背叛她。
當年,是他跪在她面前,承諾此生只愛她一人。
成婚二十年,他將她捧在手心裡,如珠似寶的呵護。
她從未想過,他會養外室。
而這個外室,還是他們成親那一年就開始養著的。
她沒辦法接受,過往的一切,都是一場騙局。
“夫人,快把藥喝了,您臉色太差了,一點血色都沒有。”春紅端著藥碗進來,摸了摸周氏的額頭,入手冰涼。
周氏渾身發顫,麻木的喝完藥,強撐著問:“二姑娘怎麼樣了?”
沈易安剛找回來,為了增進感情,周氏安排她跟自己住在一個院裡。
“抹了金瘡藥二姑娘就來看您,照您的吩咐,奴婢說您睡了,二姑娘就回屋了。”
周氏疲憊的點點頭,捂著被子矇頭就睡。
可她睡的極不安穩,噩夢連連,猛然驚醒,她捂著胸口手腳發涼。
她夢到她被剁了手腳,挖了眼睛拔了舌頭。
那真實的感觸令人遍體生寒。
“夫人,您沒事吧?”春紅掀開簾子進來,擔憂的看著主子。
“春紅,幫我打聽一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周氏枯坐在床上,神色倉惶中又帶著一絲決絕。
就這一次,若是假的,她親自給相公賠禮道歉。
若是真的……
“夫人您別嚇我。”春紅沒見過夫人如此惶惶不可終日,很是擔心。她是自幼就與夫人一道長大,夫人就是她的命。
“你回周家找我母親借幾個人,去太平胡同……”周氏心痛的幾乎說不出話。
“去太平胡同看看,我那陪嫁宅子裡,住的是什麼人?”說完這句話,周氏似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靠在床柱上大口呼吸。
春紅心下一凜。
夫人和老爺成婚那年,老爺不就把太平胡同的宅子要去,接濟老家來的窮親戚了嗎?
“夫人,您可是發現有什麼不對?”春紅壓低聲音。
周氏蒼白著臉搖搖頭,“別讓我母親發現端倪,你悄悄的去打聽。”
“夫人放心,奴婢就跟老夫人說,給二姑娘借兩個信得過的嬤嬤,絕不會叫人知曉。”春紅心知能讓夫人如此寢食難安的事,定不是小事,當即就叮囑了桂枝好好照顧夫人,自己急匆匆的回周家借人。
周氏呆呆的望著窗外的奼紫嫣紅的迎春花,心中殘存著最後一絲期望。
直到沈怡馨傍晚放學回來。
“娘,女兒聽下人說您病倒了。”沈怡馨焦急的衝進來,見到周氏憔悴的模樣登時落下淚來,“都怪女兒不好,女兒就該守著您,二妹妹衝著我來,也不會把您氣病了。”
“不是你二妹妹,跟她沒關係。”周氏搖頭解釋。
心頭卻很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