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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娡被他說的有些不好意思,輕咳一聲,示意他適可而止。
謝珉一眨不眨地看著她,怔愣在原地,整個人紅的如同一隻煮熟的蝦米。
容勵見狀,衝容娡擠擠眼,壓低聲音道:“這便是那位遞了庚帖,有意同你議親的三公子謝珉。”
容娡笑意一僵。
背脊上,當即竄上一層令她戰慄的寒意。
她不著痕跡的輕蹙了下眉,下意識地扭頭,僵硬地看向身後良久沉默不語的謝玹。
視線恰好同他的清冷的視線撞到一處。
她始料未及,心中發虛,不禁慌亂地眨動眼眸。
謝玹似笑非笑地睨著她,咬字輕而溫冷:“——議親?”
許是因為天色漸漸黯淡,他的眉宇間,似是覆上幾分沉冷的陰鷙。
一貫淡漠岑靜的眼眸,竟無端顯得有些陰沉可怖。
哄他
遊廊裡, 有一剎那的死寂。
容娡喉頭髮緊,額角突突直跳,難以直視謝玹這種極具壓迫感的目光。
脊背上滾過密密麻麻的、猶如利刃割過的寒意。
有那麼一瞬間, 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荒謬的、錯亂的感覺,好像他的視線有了鋒利的實質, 像一隻狠戾的兇獸一般, 隨時會撲上來, 撕咬住她細嫩的脖頸。
可謝玹的面容和嗓音, 分明是極度平靜的。
他的眉宇間彷彿映著霜雪, 依舊是那副神姿高砌的神明模樣。
於是, 容娡便只當是自己過於心虛而產生了錯覺。
幾乎在眨眼間, 她便飛速想好了對策,當即轉回頭看向容勵,佯作一無所知地為自己開脫:“什麼婚約,我並不知曉。”
即使是轉過頭,她還是能感覺到,謝玹如有實質的目光始終劃在自己身上。
容娡竭力鎮定心神,儘量讓自己的表情、語氣皆接近於從容自然。
容勵自看見容娡以來, 滿眼皆是自己的妹妹, 謝玹又一直默不作聲, 他便沒有注意到容娡身後還有人。
此時謝玹出聲後,粗枝大葉的容勵才發現他的存在。
謝玹身量挺雋修長, 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極為威嚴冷肅, 強大的令人難以忽視。
容勵頓了一下, 下意識地問及他的身份:“姣姣, 這位是……?”
話音才落,他身旁紅著臉、柱子一般杵著的謝珉, 循聲看向謝玹,如夢初醒,手忙腳亂地行禮:“兄長。”
謝玹淡淡應下。
容勵面露訝然。
兄長既然出聲發問,容娡只得看向謝玹,但低垂著眼簾,沒有去看他的臉。
“這位是長公子。”她的語氣恭敬又憧憬,頓了頓,眼珠一動,略帶點羞澀道,“母親同我北上時,與長公子同路,蒙受了諸多照拂,我一直銘記於心,難以忘懷。”
她不是謝蘭岫,清楚再隱瞞下去沒甚用處,謝氏的族人若知道她同謝玹往來,必然會順藤摸瓜地去查。
還不如坦然的講出,說不定能借此安撫討好謝玹。
容勵聞言,忙拱手作揖:“原來是長公子。”
謝玹輕輕頷首,算作同他打招呼。
他雖反應淡淡,但並未輕慢之意,容勵稍微一頓,說了些感激他照拂母親妹妹的客氣話。
謝玹神情溫和,聽他說完,語氣平靜:“不過分內之事,無妨。”
此言一出,遊廊間的其餘人皆是一愣,神態各異。
謝玹的目光輕輕自謝珉身上掃過:“你們先前在說,‘議親’?”
容勵腦中缺根筋,只覺得謝玹回他的那句話似乎有些奇怪,但並未細想:“是,玉安兄有意同我妹妹議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