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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下的一方土地都跨不出去嗎?
他知道,他不應該有這麼多妄想和期待的,在溫淺沒有出現之前,他根本不會有對未來的期待,那個時候的他,連活下去都快成了一種奢望,又有什麼多餘的心力去思考別的?
可溫淺給了他一份能夠妄想的勇氣,他對他的好,幾乎要把他慣壞了,讓他差點忘記他所擁有的的一切只是一場真實的美夢。
但人不可能永遠做夢,時間到了,人就該醒了。
程斯刻也偷偷讀過靳柔放在家裡的書,他雖然口不能言,但識字很快。
靳柔喜歡某本書裡的某些句子的時候,就會把它劃出來,程斯刻始終記得靳柔曾經留下過標記的一句話:不是人有慾望,而是人即慾望。
他或許不懂其中含義,但他知道溫淺總有一天會走,這件事情可能發生在溫淺人生中某個平平無奇的一天,也許溫淺永遠不會知道,那一天對一個孩子來說可能是天崩地裂的改變。
而他就應該承受這些,就像他沒有任何理由地平白無故地接受了溫淺帶給他的夢一樣。
等程斯刻從紛亂的心緒當中回過神來時,他已經走到了那片熟悉的山谷。
其實那天之後,程斯刻給這片山谷在心裡起了個名字,叫淺聲山谷,只不過他一直沒告訴溫淺,只一個人默默放在心裡反覆回味。
夜晚的山谷並不美好,空蕩的谷間充斥著陰風的迴響,似呼嚎,似哭泣。
幸好還有月光足夠慷慨,傾灑出足以讓他安心的清光。
立於谷間的大樹撐出巨大的冠頂似懷抱一般安靜無聲地將他接納,容一個稚嫩卻破碎的靈魂能在樹下獲得片刻憩息。
程斯刻蹲在順下,將脊背抵在粗壯的樹幹上,然後微彎下身子將頭深深埋進自己的臂膀裡。
溫淺發現程斯刻不見的時候已經離程斯刻跑出家門過去了三個小時。
一開始他以為小孩子只是想出去玩玩,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到了晚飯時間,程斯刻沒有回來,溫淺心想,這裡總歸是那個孩子的地盤,人是丟不掉的,就是這玩心有點重了,連飯都不吃了,等他回來得好好說說他。
可等到快九點的時候,程斯刻還是沒有出現,溫淺有些著急了。
他近日來因為程斯刻總是煩心,整日想著這孩子應該怎麼辦,他不是沒想過帶程斯刻走,但是養孩子不似養小貓小狗簡單,不說溫淺有沒有信心照顧好這個孩子,就算有,程斯刻願意跟他走嗎?又或者,程斯刻還有沒有別的親戚,他們會願意領養程斯刻嗎?
一聲不問就把人隨隨便便帶走其實不負責任,為此溫淺給村長打過電話詢問過程斯刻的親戚這件事情。
村長的意思是程強的父母很早就出車禍死了,靳柔的父母當年跟靳柔斷絕了關係搬到了誰也不知道的地方,程家別的親戚再沒有了,也就是說程斯刻現在與孤兒無異。
知道這個訊息的那一刻,溫淺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有一種隱秘的開心。他知道自己這種想法不對,但人的情感總是難以剋制的。
或許不論他能不能把程斯刻養活,從心裡講,他就是想帶走這個跟他投緣的孩子。
如果程斯刻沒有不見的話,今晚溫淺想開誠佈公地問問程斯刻,聽聽孩子的想法,但程斯刻的失蹤打亂了他的安排。
溫淺心急之下撥打了村長的電話,讓他發動全村的人出來尋找程斯刻。
他外套都沒來得及穿,穿著雙拖鞋就跑出了家門,他第一反應是程斯刻回家了,可去了程斯刻的家發現家中並沒有人。
之後他又去了墓園,可連墓園都沒有出現程斯刻的身影。
還有哪裡呢?
溫淺站在一盞明明滅滅的破舊路燈之下僵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