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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於他而言就如拂去一點灰塵,而他就連殺人,也毫無心理負擔。”沈玉看著魚年:“但我們看過《鋼琴師》,看過《美麗人生》,對猶太人來說,希特勒罪大惡極。”
“就像我的師兄們。”魚年喃喃地說。
“不錯,值得慶幸的是,希特勒沒有留下後人,雖然也有的說法是有的,但這個世界至今沒有再出過另一個希特勒。”沈玉忽然望著魚年,他們身處舞臺的暗處,光線晦暗不明,魚年一時看不真切沈玉的眼神,但沈玉的聲音卻顯得很凝重——這是十分少有而且罕見的:“他或許天生就是惡魔,我身上流淌著他的血,我也曾在戰場上經歷過廝殺,我甚至特意去查閱過遺傳生物學的研究,試圖與他劃清界限,可是我很清楚我自己對殺人這件事的感覺。”沈玉說到這裡,語聲已經有些顫抖,因為他面對的是魚年,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會怕我嗎?小魚?”
“不會!不會!不會的玉哥哥!”魚年忽然意識到沈玉將這件事深藏了多少年,此刻他有多麼慶幸自己在今夜忽然說出了一些過往——他曾經以為不說更好,卻不知沈玉心中藏著這樣大的不安,早知道他應該多吐露一些才是,才能引玉哥哥早些將這份不安說給他聽。
他暗自後悔,從沈玉懷裡坐了起來,仰頭親吻著沈玉的臉龐和嘴唇,親吻的間隙,他忙不迭地又說:“對不起玉哥哥,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在擔心這個,你和他不一樣的,你是為了活下來而戰,如果你身上沒有流著他的血,或許你也沒有這份果敢和殺伐的勇氣,你是為了我,你還救了那麼多人,還有我的師兄們,而且你有我,你有愛你的小魚!”
或許是這樣一個特殊的環境裡,這個環境不是他們溫馨的家,也或許是小魚突然想起的那段往事入了夢,又或許是沈玉早就想對魚年坦白,總而言之,將這番話說出口的沈玉,在得到魚年這樣的回應後狠狠鬆了一口氣。
他很久都沒有再開口,而是感受著魚年努力的安撫和親吻,藉此平復自己方才起伏的心緒。
比起那段過往,對魚年坦白這件事竟然更令他覺得心驚肉跳。
他有多在乎魚年,就有多難以開口,他甚至追溯過自己的身世,卻並沒有得到任何僥倖。
同時他也清楚地記得自己第一次與人廝殺後的感覺,不是劫後餘生,而是平靜。
在腎上腺素飆升到最高又回落到正常值的這個過程,一條生命在他手中凋零,僅此而已。
那是個極為短暫的過程,但因為記憶深刻,對他來說就好像是慢鏡頭一樣,至今他都還能回憶起當時血肉的觸感。
但不排除是他運氣好,遇到計程車兵身受重傷,他的傷勢卻已在復原的過程中,而且還得到了一把槍。
如若不然,死的人就是他了。
至此之後,他手上的人命,逐漸從單數變成了複數。
而就算是第一條人命,他的內心也依然平靜,最大的原因或許是他所在的地域槍聲爆炸聲不斷,這裡弱肉強食,不變強,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可是他也清楚,那或許正是因為他身上流淌著沈老爺的血液,因此在有戰爭的地方,他反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冷靜。
這種冷靜也是後來一次一次將他從死神手裡拉回來的主要原因。
然而他也意識到,這份冷靜恐怕來自於對死亡的無動於衷。
他覺得生命本來就是由生到死,這是自然規律,儘管戰爭破壞了這一自然規律,但是戰爭卻又是人類誕生後勢必會出現的產物。
既然如此,那麼又何須憐憫?
老子云: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他對此深有體會。
沒有人真正關心戰爭中受難的生靈。
只有人自以為有了生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