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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管家啞口無言。只能難堪的問道;“需要我叫醒少夫人嗎?”
鍾醫生閉了閉眼,抑制住內心的怒氣說;“她大機率已經醒了。我去花園等她。”
鍾醫生由另一位阿姨帶領到花園。
花園並不大,有一個涼亭和一小片花圃。
涼亭下是一套桌椅,隔壁就是那個小秋千。
鍾醫生坐下後,禮貌問道;“請問有花茶嗎?”
阿姨說;“有很多種花茶,要哪一種?”
“茉莉花茶有嗎?”鍾醫生問。
“有的有的,請稍等。”
阿姨離開後,鍾醫生開始觀察周圍。
花圃裡有許多花。一看就是用心栽種的。但應該是近期沒有打理,花朵有些任意凋零。
再抬頭看,便是楊管家說的主臥陽臺。
鍾醫生已經能想象到夢每一晚,偷偷站在這裡看向花園的場景。
自己也是有女兒的人,喪子之痛多少能夠感同身受。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
茉莉花茶和餅乾,由夢親自端過來。
兩人坐下後,鍾醫生先開口道;“猜到我要來了?”
夢淡淡點頭道;“昨天少天說要出差,我就猜到這幾天你應該會過來。”
“沒辦法,有病人不聽話,我只能親自過來。”鍾醫生輕微訓斥道。
夢沒什麼反應,只是輕笑了一下,眼睛直直盯著不遠處的鞦韆。
“喝茶。”鍾醫生主動為夢倒茶。
茶壺與茶杯碰撞發出的清脆響聲點醒了出神的夢。
她猛然回過神來。碰上鍾醫生透徹的眼神,有種無處遁形的感覺。不自覺的迴避了視線。
“喝茶。”鍾醫生又說了一句。
夢伸手想要端起茶杯,但手竟然在大幅度的顫抖。
鍾醫生握住夢顫抖的手,另一隻幫忙拿起茶杯穩穩地遞放到夢手中。
“謝謝。”夢雙手拿著杯子,以防摔破。
鍾醫生看了夢一眼,收起了剛才觀察的眼神,柔和道;“我不是景源,對你不會帶有主觀立場,所以你是瞞不了我的。”
夢埋頭喝完杯裡的茶後,才說;“所以我才不想那麼早見到鍾醫生。”
“你以為就你現在的情況能靠自己修復好嗎?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最大的問題在哪。”鍾醫生說。
“我的...問題?我的問題在哪?”夢問。
鍾醫生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反問道;“你先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宇兒去世的?”
夢用力地嚥了咽口水,有氣無力的說;“母子連心嘛。大概從出事那一秒,我就感受到了。昏迷期間,有過幾次清醒迷糊的時候,也聽到了其他人的對話。”
“沒有怪過你自己?”鍾醫生繼續問。
“有。但意外這種事,我怪自己又有什麼用。宇兒絕對不想看到媽媽因為自責而傷害自己。”夢由衷道。
鍾醫生微微地點點頭,心裡在暗自慶幸,這兩年產後抑鬱的治療效果非常好。讓夢對生命有了敬畏與依託,不至於第一時間聯想到死亡。
“你提離婚,主要是想看他難受吧。”鍾醫生直白道;“這就是你最大的問題。你恨他,也恨你的婆母。不僅僅針對這件事,更多的是以前的事。作為父親穆總沒有負起一點責任。作為奶奶穆玉珍更沒有疼愛過宇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