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凳上。
他嘴唇都凍紫了,縮著脖子手心貼上暖氣片,身體還在哆嗦。
“你是傻子嗎?大半夜在外面站著幹什麼?”桑奕明快氣瘋了,“誰讓你在外面的?我不是讓你回家嗎?你能別煩我嗎?”
方言凍壞了,又被桑奕明這麼一兇,心裡的委屈勁兒一上來,眼眶一下就紅了,趕緊低下頭,不敢看桑奕明,手心手背來回倒著貼著暖氣片,慢慢調整自己亂糟糟的呼吸。
“我怕你還生我氣,”方言吸了吸鼻子,“道歉就要有誠意才行。”
桑奕明也意識到自己話重了,他跟個小孩兒計較什麼呢?嘆了口氣。
“我如果半夜沒醒,你就準備在外面凍一晚上嗎?”
方言也聽出桑奕明放軟了語氣,小聲說:“凍不死人。”
桑奕明更生氣了:“待會兒暖和過來就回家睡覺。”
方言鼻子裡“嗯”了一聲,鼻頭還是酸的。
他也是有自尊心的,向來都是個敏感的人,如果是別人這麼跟他說,他早就走了,以後也不必來往。
但是桑奕明不一樣,可能是從他在那個大雪天去火車站接他開始的,他的大衣太暖和,他的胳膊上因為他,永遠留了一道永遠去不掉的疤。
所以桑奕明不一樣,不管桑奕明說多冷的話,方言都可以自己消化乾淨。
方言手暖和了,但身體裡還沒有,搓了搓手指,眨了眨酸澀的眼,喃喃一句:“怎麼對你,我就成了個死心眼兒呢?”
“你在嘀咕什麼?”桑奕明沒聽清。
“沒什麼。”
方言耷拉著腦袋,仰頭就是窗外的黑夜,又因為屋子裡太亮,所以方言的眼睛裡,外面的黑也不過只有玻璃窗框出來的幾個正方形那麼大小。
桑奕明伸出三個手指,給方言立規矩:“以後……不許坐我的床,不許亂動我的東西,還有……不許牽我的手。”
方言啊了一聲,桑奕明問他:“不行?”
方言趕緊說:“行。”
不坐他的床,不亂動他東西,手也不能牽了嗎?
方言還記得中午短暫的那一握,桑奕明高,手指也長,跟他冷冰冰的性格不一樣,雖然外面零下十幾度,但是他的手心一直都是暖的,也很有力量感。
碰到桑奕明手的那一刻,方言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隻剛從腐葉中爬出來的甲殼蟲,第一次嗅到了鮮嫩草葉的清凜味道,只是他還沒嗅夠呢,就被甩開了。
從甲殼蟲,方言又想起了那個給桑奕明發簡訊的學弟,那是方言第一次從桑奕明的手指,聯想到性。
十七八歲的男孩兒已經什麼都知道了,學校的生理課,同桌藏在數學練習冊裡的裸體雜誌,膽子大的同學還私藏了不少小片兒,私下裡成堆開著玩笑討論生理問題,還有同學邀請方言一起看小片兒。
方言拒絕,也不跟他們一起討論。
從雜誌上的裸體,又閃回到桑奕明的手指。
握著桑奕明手指的感覺方言已經體會過了,那撫摸呢?甚至更多的碰觸……
想著想著就歪了,方言立刻打住拐了彎兒的思緒,摸了摸發熱的臉,又偷偷瞄了一眼桑奕明的手。
桑奕明坐在床邊,看起來還在氣。
床單已經換了新的,桑奕明兩個手心撐著純藍色的床沿,手指骨節曲著,能看到手背上繃著的筋,手腕外側的骨頭微微凸起。
修長,有力,溫暖的,帶著綠色青草味的所有想象。
方言想,桑奕明的手,如果以後都不能再握,真的是太可惜了。
你能不能多看看我?
後半夜開始下雪,呼呼的北風貼著窗戶玻璃吹。
這一晚桑奕明睡得不踏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