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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易的生日快到了。
莊念非常老套的從附近的禮品店挑了一對親吻的小娃娃擺件。
可以見證求婚現場,真正結婚的時候他人早就不知道在哪了,所以除了擺件,他連紅包也準備好了,就等著送出去。
莊念指了一張穿插著鬱金香的捧花說,「這個吧,顏色搭配很漂亮,你覺得呢?」
說完,他起身走到工作檯邊,將那張落了灰的請柬揣了起來。
顧言的那份送出去,他就可以離開了。
休息室裡上下鋪,莊念睡在上面,周易在下面。
周易抬腿蹬了一腳床板,「莊,你為什麼從手術臺轉到門診了啊,昨天我聽院長說你又請假了,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
莊念伸著手臂將將能夠到頂板,輕輕一碰又落下,「沒事,我能有什麼事,就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下。」
「喲,你還知道累呢。」周易笑了兩聲,「你不做手術了,我覺得挺可惜的。」
莊念這個人似乎沒有別的愛好,朋友圈也單薄的可憐,認識開始他的全部生活都在手術臺上。
很難想像那麼優秀的外科醫生竟然甘願分去門診,整天面對敏感多疑的病患。
莊念翻動手掌擺在眼前看著,「沒什麼可惜的,本來我也不太喜歡這個行業。」
「不喜歡?」周易從床上做起來,「怎麼可能,你那麼專業那麼牛,不是我帶著濾鏡替你吹,附近這幾個城市加起來,沒一個婻鳳人敵得過你。」
莊念輕輕笑出聲,「還說沒帶濾鏡。」
放在從前,他一定不會再繼續說下去。
但新樓裡安靜的厲害,兩個人同時不出聲的時候就像身處在無人之境,寂寞的有些可怕。
莊念短嘆了一口氣,「嗯,我從前還暈血來著。」
這一句話說出來,周易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踮著腳看上鋪的莊念,「你說什麼?你你你,你再說一遍。」
外科醫生暈血,那不就跟活人對氧氣過敏一樣,簡直匪夷所思。
「真的。」莊念回答。
「為什麼啊。」周易追問,「那最後是怎麼克服的?」
第七十二章
他暈血的症狀是小時候突然出現的。
那次被莊均澤打的狠了,他躺在地下室裡,身下流了一大灘血,幾乎將他小小的上半身全都包裹住。
血液快速流失的感覺很難熬,身體越來越冷,呼吸困難。
彷彿被人拖拽著手腳沉入結著薄冰的湖底,胸腔中的氧氣以緩慢的,可以窺見的速度被抽走。
就像能親眼看見自己的死亡。
那次之後他就開始怕血了,可莊均澤當時逼得緊,他從來不敢說,這件事只有一個人知道。
莊念糾結著措辭,不知道他的故事應該從哪一處開始講給對方聽才好,他從來沒向誰提起過。
沒有訴說欲,是因為不渴望被人同情,也不渴望有人和他同仇敵愾,去憐憫或者可憐小時候的他。
他不可憐,也不需要憐憫,他有顧言。
他始終覺得,沒有這些事情,他就遇不到顧言。
「嗯」莊念思忖片刻,緩緩開口道,「我暈血的症狀源自於對死亡的恐懼,那時有人告訴我,我不會死,就算真的快死了,他也能把我從閻王爺那裡搶回來。」
周易嘖了一聲,「這話怎麼聽著像顧言說的。」
莊念微微一怔,笑道,「後來他帶我去看了血一樣紅的玫瑰田,吃西瓜味的冰棒。」他笑了笑,「還會幼稚的把媽媽的紅色指甲油塗在手上給我看,逗我開心。」
莊念側過身面對著牆,手指緩慢的劃過冰冷的牆面,「那些讓我恐懼的顏色,感覺,最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