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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暮,拒絕了陳鶴開輪椅送他一程的好意,南島自顧自地拄著劍出了門。
將那些道旁的庭院燈一路點過去,然後便來到了懸薜院的大門處。
梅先生不在,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南島在門口站了一會,便沒有回頭的走了出去。
走到巷口的時候,卻發現張小魚便蹲在巷子口。
“師弟要去了?”
南島在巷口停了下來。
張小魚的這句話很微妙。
不是師弟要去哪裡,而是師弟要去了?
那日張小魚幫他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對這些事情自然不會毫無所知。
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是的。”
“要不要我幫你?”張小魚看著暮色,拔著巷子裡的草,身後的劍鞘空空如也。
南島輕聲說道:“多謝師兄的好意,但是我還是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張小魚聽到這句話,站了起來,丟掉了手裡的那棵雜草,嘆息一聲說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要是他們也能有師弟這種覺悟就好了。”
“他們?”
“我師父他們。”張小魚簡單的說了一下,揮著手,撐著巷牆,看著長街往外的更遠處。
“嗯。”
“花無喜他身邊還有其他人。”張小魚眯著眼看著長街外的行人,平靜地說道,“是個黃粱來的大巫。”
“師兄想說什麼?”
“你或許連他的衣角都碰不到。”
南島沉默了少許,說道:“但是總要去試試。”
就像那日草為螢與他說山後面只是山,南島的那些回答一樣。
張小魚沒有再說什麼,倚著巷牆看著日落,說道:“那你的那些錢我不還了。”
南島笑著說道:“本就沒想過讓師兄還錢,更何況師兄已經幫了我一次了。”
張小魚嘆息著說道:“你這樣讓我覺得很是愧疚啊。”
“愧疚?”
張小魚看著暮色,沒有說下去。
二人站在巷口看了好一陣。
“我走了師兄。”
“嗯。”
張小魚平靜地回應了一聲,看著南島的背影向著長街外走去,什麼也沒有說,扯了扯身後有些松的劍鞘。
......
“我有些心神不寧。”
花無喜站在院道上。
“我以為你不會怕那個少年。”山來盤腿坐在簷下,雙手相抵於胸前,袖口之中巫鬼之力盪漾,深沉如夜色也如大湖。他是南楚大巫,用槐安的話來說,便是小道。
“不怕?”花無喜冷笑一聲,說道,“倘若是你見到有人坐而入道,三日見山,你也會怕。”
“我為什麼要怕?我又未曾與他結仇。”山來平靜地說道。“更何況,哪怕他三日成道,也不過是成道而已。修行時間太短,永遠不會成為真正的威脅。”
“如果你到時不出手呢?”花無喜看著簷下的這個南楚大巫。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和你不是很熟。”花無喜說著,便有些沉默,“和我很熟的那個人,很可惜已經死了,死在張小魚手裡。而且有了上一次的教訓,很難再花錢去請流雲劍宗的人。”
“你要相信我,哪怕我們再如何看不起北巫道,終究你們也是巫鬼之道的人,我們自然會更親近你們一些。”
“那你是更親近我那遠在黃粱的兄長,還是我?”
山來睜開眼睛,平靜地看著花無喜。
“你兄長。”
“為什麼?”
“畢竟現在北巫道屬於他,而不是你。”
花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