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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著陳長安謹慎的性子,原本也只打算在水中窺探一下楚沐風底細如何,等到他拈出水字咒躲在湖中時,看見的卻是他殘暴手段。
陳長安並不是什麼慈悲聖人,他殺過人,手上沾染過鮮血,也不曾留過半分餘地。可見到楚沐風肆意虐殺那些女子,心底還是起了幾分戾氣。
草芥螻蟻,即使再如何委屈求全,也都該死?
呵。
那誰又死不得?
劍隨意動,起手萬鈞。
萬鈞繫於一劍,劍氣直貫數十丈。
可惜,劍勢被拱門處的氣機所擋,無法奏效。
陳長安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運轉土字咒,悄悄潛行至楚沐風身邊,劍勢迴轉,氣機坍縮,三百六十五竅炸雷。
到底是世家子弟,如此貼近的一劍,也不過只讓他吐出一口鮮血。
隨後拱門內那道飛來的金光,如影隨行,明明看上去璀璨堂皇,卻帶著噬骨蝕髓的陰冷,要不是他催動玄離,以當歸擋了一手,現在只怕也變做泥土裡那些枯朽白骨了。
陳長安回想方才種種,大紅衣任由他出神,收斂心中那抹不可說破的想法,帶著他隨意閒走。
不知覺間,兩人到了一處坊間夜市。
比起青州夜市,京都無疑要有底氣的多。東西南北各有坊市,無論晝夜,盡數開放。
入坊也無需勘驗戶牒,四通八達的坊市間,除了商販和買主外,還配有百十人的京畿衛,負責巡查,維護秩序。
與大紅衣一齊走進坊間,入耳的是喧囂叫賣聲、討價還價聲、女子的評彈、老人說書的驚木;有瓜果的酸甜,攤邊便宜酒水的辛辣,京都水煮的清香。
人來人往,凡世煙火。
大紅衣許是被勾起了些許心思,感慨道:“我很小的時候跟隨夫人來過這裡,如今一晃眼,二十年過去了,這裡好似都沒什麼變化。”
陳長安並無多少感觸,只走在她身側,目光澄淨。
兩人容姿無雙,身上衣料一看就是昂貴無比,更何況白髮陳長安,腰間還掛著兩柄長劍,許是殺人飲血,劍上鈞帶著森森寒意。
坊市內便也沒什麼不長眼的人敢過來招惹,偶有幾個瞧見大紅衣容姿的青皮無賴,想要近身揩油,都被陳長安以一股無形的氣機給推開。
對付這些毫無根底的青皮,他出手留了分寸,但那股不輸八品的氣機,也不是他們所能扛得住的,不少人都口吐鮮血,體內氣血虧敗,留下不大不小的病根。
走走停停,到了一處偏幽的攤位前。
擺攤的商販是位尖嘴猴腮的瘦小中年男人,許是租不起攤鋪,攤子上也未點燈,只借著坊市的燈火,窩在此處,席地而坐,兜售些零碎物件。
陳長安掃眼望去,那些物件大多是些賣相不錯的玉製陶瓷類物件,間雜著精美的頭釵髮簪類飾品,看上去倒也不錯。在這些七零八落的物件裡,還有十餘枚銅製器物,也不知是做過舊的還原本就是古物,混散其中。
百無聊賴的攤主眼見有人停在攤鋪前,趕忙抬頭打了個招呼,一臉諂媚。
他這處位置別看偏幽,每晚需要繳納的銀錢並不算少。在這擺了大半天攤鋪,賺的零碎銀子,還不夠納稅的。眼下只想著趕緊多賺些銀兩,跑路的時候也好有些底氣。
攤主第一眼只落在衣服上。
觀人識衣,最是常態。
他自認眼力不差,眼前這一身玄黑色衣衫,僅僅一眼,他就認出是京都極有名氣的繡因坊料子,每一卷料都極為難得。而能穿得起這身衣服的,非富即貴。
再抬頭看人,攤主微微一怔。
他前幾十年人生加起來,所見人物不知凡幾,可都沒一人,及得上眼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