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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宮主曾跟他說過,劍道法門是當世攻殺第一等,陳太平師承當年那位一劍橫貫三千里的紅衣,眼下說要教他這種無數人眼紅的法門,一直謹小慎微的陳長安並不敢貿然答應。
天下事,得失相濟,絕不可能有隻獲得而不付出的道理。
饒是他覺著和陳太平相處愉悅,沒那些個勾心鬥角,也不敢在這種要命的問題上含糊。
他想了想,謹慎問道:“為什麼又是我?”
乾榜之後,大紅衣讓袖遮重新調查了一下陳長安的身份,並將那些卷宗仔細研究。她有些清楚眼前人的性子,沒絲毫的少年氣盛,看似平和,實則睚眥必較,既能狠辣出手,又深諳隱忍之道。他就像是袖遮裡常年行走黑暗裡的諜子,有著與年齡不相符慎微和城府。
陳太平娓娓如述,“世間氣運縹緲遊離,聚散不定,大至王朝興衰,小至個人身死,皆與氣運息息相關。宋家紅鯉,出生之時便有萬鯉朝後的氣運纏身,這種大景象,就算宋青瓷是嫡女身份,也依舊壓不下她,近些年更是處境堪憂。而宋紅鯉的氣運尚算不得最好,當今氣運最隆者,景朝莫過於白家明珠白薇。她既然對你青眼垂加,那無形之中你便有著諸多氣運加身,無論做什麼,總要比尋常人容易些。武周秦王能贏,自然也是這個道理。”
陳長安沒在意氣運這種玄之又玄的說法,而是注意到她說的那個名字。
白薇。
那日在知北樓隔著書架見了一面。
她便給出一個八字評語,讓他一直往前,半步都退不得。
原來她叫白薇啊。
一時無語。
許久,陳長安打破沉默,語氣平靜地問大紅衣,“這筆交易,我要是取不回守闕劍,會不會死?”
他問的很平靜。
大紅衣卻是聽出其中的辛酸和隱忍。
是啊,一顆棋子,身在局中就得時刻提防著被打劫叫吃,小心翼翼,殘喘求活。
從白薇給的那個評語起,他就得防著被別人雲裡霧裡的殺死。
真是艱難。
兩人相隔並不算遠,伸手可得。
陳太平眉眼抬起,定定地看著那張甚無喜悲的臉,離六品圓丹境不過一線之隔的大紅衣,此時竟然有了一絲恍惚。
昏黃的燈火下,她的聲音有些輕柔,低聲道:“這世間少不離勾心鬥角,也有許多陰森可怖的手段。可是啊,我總覺著,這個世間還是溫柔的。”
陳長安後來走不下去的時候,總是會想起這個晚上,想起她說的這句話。
世間是溫柔的。
此時陳長安尚在棋中,沒那個心思去想她這句話的含義,他只是很平靜地說道:“你現在跟我說個明白,也省得我將來死的稀裡糊塗。陳太平,陰謀詭計,佈局落子,都是你們這些大人物的手段,我能活到現在,並不容易的。”
似乎是回過神來,不談銀錢的大紅衣,終於有了陳長安所想象的明月氣質。
她如秋水般的眼眸一點點冷下去,聲音也不帶絲毫煙火,清冷道:“洛城守闕取不回離州,到時候不止你我,會死很多人。”
“這樣啊。”陳長安低下頭,看不清神情。
他忽然想起問心時,眼前所見的那座孤城。
守一城麼。
過了一會,他問道:“林玄機那邊怎麼說?趙家可是在京都。”
大紅衣冷笑一聲,自負道:“趙家,也只是三王之一。”
又是一陣靜默。
陳長安思忖許久,最終還是選擇劍道法門。
劍經是她親手所寫,最為緊要的劍訣則由她口述。似乎知道陳長安記憶力恐怖,大紅衣只念了一遍。
陳長安一字不漏地記下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