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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靜溫和的語氣,似乎只要向北一回答,他就會遵從他的意願一般。
他不答話,好在問話者也沒有一定要他回答的意思,只是靜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就帶著他出了門。
後花園裡修建了溫室花房,但裡面沒有花,向北一也沒有進去過。他一般只是被帶到後院門前的一顆大苦楝樹下。
枯木還未逢春,伸展著沒有生機的蒼老枝梢,枝間懸掛著一輪迷霧朦朧的紅日。
再往前是一段青石板路,他的活動路徑大致就是在苦楝樹下停留、再在青石板路上走動徘徊。
向北一偏頭在圍巾上搓了搓,額前的碎發遮了眼,他餘光瞥向被工人犁好的田圃。
如果春天到來,按身側的人所言,這裡將會種滿向日葵,待到春去夏秋來,便可以看到一片片太陽花招展了。
為什麼是向日葵呢?他想,那麼美好的東西被種在這個充滿逼迫的地方,會生得出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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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呀,寶子們
第34章 (上)睡吧
向北一發現,寒邃總是很喜歡吻他、注視著他,輕撫他的臉龐或者頭髮,比如此刻。
他們之間相差了將近一個頭的身高,他被擁抱著,站在苦楝樹下,接受著一個又一個的親吻。
他一向是低著頭或者平視著不願看向寒邃的,所以時常被抬起下巴,揚起脖子,直到發酸。
等到下顎被解放時,他聽到親吻他的人問他:「小北,家裡多一個人陪你怎麼樣?」
能怎麼樣呢?多出來的那個人能放他走嗎?
自從他不再幻想透過自己如何逃跑後,就開始每天都祈禱寒邃能放他走。
他想不出寒邃如此對他的緣由,所以只能對自己解釋這是一個惡趣味遊戲,只要作惡者玩夠了這個遊戲,他就可以獲得自由了。
但作惡者的興致卻彷彿沒有盡頭,反而是日復一日的加深著。
所以他就開始祈望能有人幫他把大門開啟,在作惡者無暇顧及他的時候,他便可以離開了,逃到天涯海角,直到作惡者不再喜歡這個遊戲為止。
腰間探進一隻手,在他後背試探著摩擦了會兒,向北一又聽到一個不需要他回答的、本身攜帶著肯定答案的問句:「起汗了,回去吧?」
天氣不算回暖,但身上的衣服很厚,此刻又被擁在懷抱裡,加上剛才在青石板路上走的幾個來回,這會兒貼身的衣物就已經微濕。
他像以往那樣被牽著回去,但這次他在進門前,拉著門前的盆景樹枝,沉默地不願走了。
寒邃回身看他,沒有氣惱的意味,反而是靜靜地耐心等著,視線落在被他攥著的樹枝上。
向北一其實現在鬧脾氣的次數很少,或者說反抗他的次數很少,他怕疼,所以基本不會和他對著幹。寒邃摩擦著向北一的手,思考了一會兒,對他說:「今晚可以不喝魚湯。」
說完他看著向北一的眼睫毛,沒有動,靜默了會兒,他又說:「今晚可以只吃半碗米飯。」
每天晚飯的時候,寒邃都要他吃完一整碗飯、還有一碗專門給他熬的魚湯。他每次都要吃上很久很久才能把米飯吃完,而那魚湯則是能不喝就不喝。
至於他不喝的原因,寒邃不知道。這魚湯向北一以前還住在舊城區的時候是很喜歡喝的,如果李洺沒有胡亂匯報,那他隔三岔五就要買上一罐。
現在烹飪的方式沒有變化分毫,但他卻不願再碰了。
那兩扇睫毛依舊沒有扇動分毫,寒邃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其他原因,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向北一不出聲也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揪著那段常青盆景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