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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拎著袋子,右手握著手機,打出去的那行字刪刪改改:太晚了,要不改天再見吧。
可約定的時間還沒到呢,他問她最晚幾點到的時候,溫霽就知道他可能在忙,不然不會說「最晚」。
於是心思繞了繞,就說「既然是今天見,那就零點之前吧」。
現在她後悔了,蘋果派會冷掉。
就在她低頭把袋子的封口再小心卷下一層時,一道暖黃色的光忽然投到地上的雪影處。
她恍惚以為金色小屋又亮起了燈,還有蘋果派可以賣。
「阿霽!」
車輪碾過柏油道,嵌入落了一日的雪,溫霽聽見一道熟悉沉朗的聲。
眼睫抬起時,發覺眼眶一圈都是冷的。
男人下了車,眉稜壓在濃夜裡:「怎麼站在路邊等,快上車。」
張初越的手覆上她手背的瞬間,彷彿熱浪遇到了冰塊,他瞳仁微怔,怎麼那麼冷。
溫霽倏忽從他掌中滑開手,把袋子遞到他面前說:「別在車上吃,會有味道!」
被她捲了好幾層的封口揭開,一股熱甜的果香漫在冬日的空氣裡,溫霽先是給他遞了一杯熱牛奶,說:「配著這個吃沒那麼噎。」
張初越接過,另一道手要去握她的指尖,轉眼又讓她鑽進了袋子裡。
「鐺鐺鐺!蘋果派!」
她獻寶一樣給他撕開封條,說:「也就我們這兒有特供哦,一般外面都吃不到的哦!」
張初越看著她被凍得泛紅的鼻尖,心頭被攪得天翻地覆。
「你吃了麼?」
溫霽一愣,忙點頭:「當然啊,我是吃了覺得不錯才買的,你快點吃,別浪費了,我一會就得回宿舍了!」
張初越斂下眉眼,看著她被凍得像塗了層櫻桃色的指節,接過尚有餘溫的甜點,說:「你把手揣進口袋裡,別吹風了。」
「哦。」
溫霽今天穿著羽絨服,黑色的普通款,像個臃腫的芝麻球,此刻兩道手揣進外套兜裡,擺了擺,像個小孩。
就在張初越咬下第一口時,溫霽正要從他味蕾裡尋找共鳴,猛地一個意識闖入大腦,讓她頓時僵住。
他一口一口地吃掉蘋果派,一口一口地喝下熱牛奶。
熱氣氳在他的眼睫上。
溫霽忘了,他不愛吃甜的。
張初越用袋子裡配的紙巾擦乾淨嘴角,又將最後一口甜奶喝掉,完完整整收進袋子裡,抬眸,看到溫霽的眼睛,凍得像兔子眼一樣的紅。
「是不是冷?」
他想說讓她快點回宿舍這種話,但話到嘴邊,繞了一圈,兩人停在路邊,一道影子對著一道影子。
「那我先走了……」
溫霽朝他伸出五指,示意他把垃圾給她。
「你等一下。」
男人氣息在空氣裡漫開一層薄薄的霧,他轉身拉開後車廂,從裡面拿出了一捧花。
橙紅色的,在路燈下暈出了一層夢幻的光暈。
「既然都知道你談戀愛了,那是不是應該收到花了?」
他還替她考慮處境,並做出收花的可行性理由。
溫霽一顆心脹得快破掉了。
雙手接過花,頭低得很下,鼻尖碰到了柔軟的花瓣,要暈厥了,她語無倫次掩蓋心跳:「你吃不了甜的就吃兩口算了,取個意頭,又沒勉強你吃掉。」
張初越這個大傻子!
「什麼意頭?」
「吉利啊,冬天的第一場雪要吃蘋果派。」
她的道理很多,彷彿在說張初越是個土包子。
男人盯著她凍得快要透明的水蜜桃臉蛋,忽然落了聲:「阿霽,阿吉,是很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