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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清的弟弟就兩歲了,天天在地上打滾,連上課扣鼻屎往嘴裡放的莫文清都不喜歡他弟弟。他弟弟一點不愛乾淨,喜歡搶他的東西,還動不動就抱著他媽媽的腿哭。想到莫文清的弟弟,我立馬直起腰桿,我四歲了,比他懂事了不知多少。
一天下午,學校裡來了兩個穿制服的叔叔,我扒著陽臺的欄杆看著他們從校門口走進來,保安把登記冊給他們,其中一個人摸出證件,另一個人彎腰在登記冊上寫字。
莫文清不知道什麼時候跑我旁邊的,神神秘秘地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我問是什麼,他眉開眼笑,大聲的說長大後他要當警察。我還沒來得及問他為什麼,他已經衝進去找王甜甜,問她長大後要幹什麼。
上課鈴響了,老師走進教室,剛剛還像麻雀林的教室,瞬間安靜下來。老師走到我的座位旁,我工工整整地坐在凳子上,手臂交疊放在課桌上,我瞥了一眼莫文清,他又在扣鼻屎往嘴巴里放。
我心裡得意,等老師誇獎我,但等了好久,老師並沒有誇獎我,只是用很複雜的眼神看著我,然後將我的手握在她的手心裡,跟她一起出了教室。
我又看見那兩個穿著制服的人,他們叫我的名字,其中有一個蹲下來與我平視,問我是不是叫林谷禾,我點頭,然後叫了一聲警察叔叔。他笑起來,嘴角那顆痣看起來也沒那麼嚴肅了,我告訴他我的同桌莫文清長大後也要當警察。
他誇莫文清有志氣,我有些不服,馬上說我長大了也要當警察。
他沉默了一會兒,不知是不是看見我臉上的失落,隨即誇獎我也很有志氣。
我不想要跟莫文清一樣的誇獎,對這個蹲下來的警察叔叔也沒那麼喜歡了。
他們問了我好些問題,有關於媽媽的,也有關於林樺的,我都有誠實的回答。
他們問我林樺是不是帶我去其他市玩了兩次,我說是,還問他們怎麼知道,他們沒有回答,但我一下子對他們崇拜起來了,警察果然什麼都知道。
他們問我玩了什麼,我一一回答了,他們問我是誰陪我去的,我說是林樺還有王叔叔。
從那天起,我沒見過林樺。
奶奶從鎮上來市裡了,我和她沒有很親,她每天送我上學,接我放學,要求我吃青菜,強迫我多喝熱水。
我不太喜歡她,但她會陪我睡覺還會給我講睡前故事,所以也只有一點不喜歡。
有一天奶奶帶去了一個地方,裡麵人群嘈雜,嗚嗚泱泱全是人,還有非常刺耳的敲鑼打鼓聲,我不想待在那兒。
有人抱著我哭,撕心裂肺的哭,但我不認識她。她是一個很年輕的女士,我不想評論她的長相,因為哭的人,沒有一個是好看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成了當天的主角,因為好多人抱著我哭,有的人告訴我他們是媽媽的朋友,還有的人告訴我他們是媽媽的同事。
我覺得他們如果難受,可以告訴我媽媽,而不是告訴我。媽媽是大人,會安慰他們。我雖然四歲了,但安慰不了大人。
但很奇怪,那天那麼多人認識我媽媽,可是我卻沒見到我媽媽。
我問奶奶為什麼沒有媽媽的家人,奶奶說媽媽的家人只有她和我。然後奶奶也哭了,跟我說對不起。
我不明所以,奶奶是媽媽的家人,奶奶都哭了,作為家人的我,也應該哭才對。
我也哭了起來,但不知道為什麼收不住,哭到後面開始撕心裂肺的哭。
雖然哭的那麼響亮,但心裡卻沒有難受,因為四歲的我,從來沒有思考過為什麼哭,我想哭就哭了,和想笑就笑一樣簡單。
只不過,神奇的是,我一哭,所有哭哭啼啼的人反而不哭了,都默不作聲的看著我,我又成了主角,哭的更賣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