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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山脈如出現自畫家手裡的畫,層層疊疊的山峰變得狹小朦朧。
他們剛踏過被積雪覆蓋的陡峭峭壁,雪地上留下清晰的痕跡,林谷禾跟在域淙身後,跟著他的腳步,深一腳淺一腳,覆上域淙留在積雪上的腳印。
他的任何一個消極舉動對域淙都是致命的威脅,但他全然給予他全部的信任和依賴。
域淙回頭見他眼角通紅,摸了摸他的頭,從他包裡翻出墨鏡給他戴上,帶著寵溺地低聲呵斥,「是不是傻?被雪灼成這樣還不知道想辦法?叫我都不會嗎?」
林谷禾透過灰暗的鏡片安靜注視他,看著他轉身腳下傳來的「咯吱」聲,看著他即便背著揹包也是筆直的脊背,看著他不是回頭看向自己。
林谷禾有一瞬間撞上去抱住他的衝動,因為那一刻心中無聲喟嘆著巨大滿足,讓他覺得自己無比幸福,又無比幸運。
因為域淙。
那一刻,他真真切切與黑夜道了別。
第四十四章 波普拉德(8)
當天晚上他們住在山頂的高階營地,由於溫度太低,高階營地的住宿是用雪搭建的半圓頂雪屋。
屋頂的雪層可以提供一定的隔熱和保溫效果,高階營地的雪屋有限,他們一行六人當晚住在一個雪屋裡,也沒顧忌男女有別的問題。
週年吵吵鬧鬧不滿意如此簡陋的住宿環境,林谷禾從小生長在南方,竟讓他覺得不虛此行。
jakub說等到了七月,歐洲進入初夏,山頂只會有薄薄的一層積雪,不會再提供雪屋住宿。
聞言,林谷禾不禁覺得他好運爆棚,一整晚聽著jakub的鼾聲沒能睡著覺,第二天也覺得精神煥發。
兩天後他們下了山,jakub一一送他們回去,週年下車時神神秘秘興奮地在他耳邊說:「我那天看見了……原來你和域哥是一對啊?」
看著他嘻笑著的模樣,好像所有事情都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林谷禾對他笑了下,沉默下來,算預設他的說法。
他有一條模糊的線,不意味著要去斬斷別人那條涇渭的線。
他們短短相處四天,感情算不上深,彼此互幫互助,相處卻很融洽。
但分別,無論感情深淺,總帶著悲情色彩,看著他們一個個先後離去,林谷禾隱藏熱情表面下的淡漠也生出了一絲不捨。
不捨裡包含的是往後餘生可能不會再相遇的遺憾,無論是誰,只要帶上了訣別,惆悵都會隨之而來。
躺在床上,林谷禾想起白天張笑妍在山腳下叫住他,「學弟,能否借一步說話。」
聽到『學弟』二字,林谷禾短暫驚訝後心中有了猜測,朝她點點頭,跟著她一起走到停車場邊緣。
jakub正在與一個中年男性說些什麼,看起來像景區工作人員。週年和樊青站他旁邊,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
只有域淙沉靜地看過來,張笑妍跟隨林谷禾的視線看向了域淙,可能只有兩秒,她的眼睛微微睜大,然後猛地將視線從域淙身上轉到了林谷禾臉上,不確定地問,「你們……?」
林谷禾沒有打算隱瞞什麼,看著她點頭,「是。」
原本只是微微睜大的雙眼,此刻卻蘊著霧,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林谷禾,然後背過身去。
期間林谷禾一直沒有說話,等她情緒平復下來,然後才平靜地說:「你知道我的事。」
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那麼那些看過來的視線可以解釋了,他對這樣的視線太熟悉了,只是因為在國外,沒想到會遇到同校的人。
張笑妍深吸了一口氣,「毛老師是我本科時期的輔導員。」
她說的毛老師是林谷禾現在的輔導員毛磊,看來她的確是他同專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