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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景熟悉的很,沈拙清立馬反應過來,一邊扶住一邊說了句小心。
「右腿先生,看來你這平衡力——」
「嘀嘀嘀——」
沈拙清話音未落,尖銳的鬧鐘響鈴就打斷了他的笑容。
兩個人的臉都迅速垮了下去,不知所措地對視著。鬧鐘堅持不懈響了好一會,李方潛先反應過來,伸手幫沈拙清關掉了。
「不不還早,現在人少,不用那麼久排隊」沈拙清突然搶過手機,把鬧鐘往後調了十分鐘,嘴裡還念念有詞:「我們還能再呆一會不用那麼早走的。」
要說能不心疼是假的,李方潛看沈拙清驚慌著調時間的樣子,慢慢握住了他的胳膊,輕聲安慰道:「嗯,不急。」
兩個人很想找些話題,來填補這偷來的十分鐘,但誰都沒先開口,只是一個柔聲安慰著,另一個失魂落魄地等待再一次鈴響。
其實,在心情調整過來後,李方潛回想起當時的場景,是後悔的。明明應該找個更浪漫的地方,說些這輩子都忘不掉的情話,而不是在冷風裡呆呆站著,等著這十分鐘一點點流逝。
饒是如此,600秒依舊轉瞬即逝。沈拙清還沒來得及想好囑咐什麼,鬧鐘就又一次響了。他這次迅速就掐斷了鈴聲,作勢想要繼續把時間往後延。
「拙清,小心誤車。」李方潛按住了手機,勸道:「我送你去車站,咱們還有一小時車程呢,別急。」
「誤車就誤車」沈拙清突然一把抱住李方潛,也不管人來人往,話語中帶著婉轉的尾音,似是努力忍著淚意,「我不走了我不想回去了」
「你還有課。」
「不上了!」
「拙清」
李方潛承認,那一刻是真的想讓沈拙清誤車的。但饒是再不捨,李方潛也不可能幹出這種事情。他只能扶起男朋友低垂的頭,一點一點描摹著鼻樑、眼睛、嘴唇、下巴:
「你看,哪怕沒有照片,哪怕再過許多年,我也能記住你的樣子。所以,拙清,別怕。年底等年底我們有去b市考察的專案,我一定會申上的,相信我,好嗎?」
沈拙清終於能抬起頭,眼尾紅紅的,終究是一滴淚都沒落。
接人有多興奮,送別就有多糟心。明明是同一條路,李方潛卻覺得大街上的一草一木都十分礙眼。他甚至開始討厭那家聲名遠揚的點心鋪,賣的什麼桂花蜜,分明泛著苦味。
沈拙清一路都在李方潛的手心寫著字,兩個人像小孩一樣,對著連痕跡都留不下的漢字笑了很久。指腹在手心滑動時癢癢的,帶著心臟也酥酥麻麻。
「這是什麼字?」李方潛辨認了很久,最終確認是男朋友寫得太潦草,而非自己認字水平有限。
沈拙清頓了頓,一筆一劃地鄭重寫著,眼睛一直盯著李方潛,臉上明暗交替,混合著不捨與深愛。
「枕?」李方潛認出來後,仍舊不解。之前寫的「山」啦「石」啦,李方潛已經被薰陶地瞬間瞭然,突然一個枕字,他卻除了床幃桃色什麼都聯想不到。
沈拙清嗯了一聲,也低低笑了,嗔怪道:「忘記我倆姓啥了?」
沈和李各取一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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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司機提醒到站了,李方潛覺得,這個幼稚的遊戲,他們可以玩一整天。然而司機不耐煩地催促、一車人大包小包的行李,無一不提醒他們,沒有一整天了。
公交站臺離車站有不短的距離,沈拙清只有一個揹包,不費什麼力氣就下了車。失去車窗的庇護,空氣中的涼意就不住往鼻子裡鑽,沈拙清立刻打了個噴嚏。
李方潛趕忙給他穿上自己另帶的外套。這也算是他的私心,臨走前,讓他帶走一些屬於自己的東西,總好過雁過不留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