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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沒必要開門的人。
如果是五年前,他會猛衝出去,揪住門外的人,控訴自己被踐踏的青春。五年過去,所有的記憶、怨恨,就像衰老的恆星,朝著一個點塌陷,收縮,最後變成一個虛無的黑洞。
什麼都沒有了,除了它的存在本身。
門鈴繼續響著,於靜怡似乎被打擾了,探出頭詢問情況:「誰來了?」
「舊日冤孽。」聞笛說。
於靜怡遲疑片刻,迅速跑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將室友罵了五年的前男友觀察完畢後,她轉頭問:「你不開門?我看他打算等在外面。」
「你怎麼看出來的?」
「他開始抽菸了。」
聞笛罵了句髒話,火速開門。
何文軒和他想像中一樣,金絲眼鏡黑西裝,頭髮往後梳,華爾街和矽谷精英的混合體。少年氣早就耗沒了,只剩下成功人士的從容。
他媽的,聞笛想,這個人專挑他穿舊睡衣的日子來,用自己精緻到頭髮絲的裝束襯託他的落魄和不修邊幅,一點禮貌都沒有。
「好久不見,」看到門裡的人,何文軒說,「我回國了。」
聞笛面無表情地把他手裡的煙抽出來,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兩腳。「誰允許你在別人門前抽菸的?」他指著金絲眼鏡說,「你自己找死無所謂,為什麼要我吸二手菸陪你死?」
何文軒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個歡迎方式挺特別的。」
「誰歡迎你了?」聞笛開始考慮搬家的問題,「有事就說,沒事滾蛋。」
何文軒儘量忽略他話裡話外的攻擊性:「最近有空嗎?我們在北京的高中同學打算聚一聚,人你認識,都是我們的朋友。」
「你的朋友,」聞笛糾正他,「我可不覺得背後嘲笑我的算朋友。」
「你也知道,那個年紀很容易犯蠢,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何文軒說,「我在松鶴樓約了位置,我記得你喜歡吃松鼠鱖魚。」
聞笛深吸一口氣,儘量拖長時間吐出來:「我不喜歡,是你喜歡。你沒發現我從來不吃甜的葷菜嗎?」
對面的人沉默一瞬,說:「你經常選蘇杭餐館,我還以為……」
「算了,」聞笛擺手錶示不願深談,「說這些也沒意義。」
何文軒深深嘆了口氣:「看來你還沒有原諒我。」
聞笛撓了撓頭,大晚上站在門口,還是北京的冬天,實在磨人,可他不想讓這人進門。「我憑什麼要原諒你啊?」聞笛說,「你就接受我恨你的事實不好嗎?」
「挺好的,」何文軒說,「你恨我,至少我在你心裡還有一席之地。」
媽的,聞笛想,真自戀。他早該知道,這種自我中心主義,會把所有感情都歸因於自己,全世界都是繞著自己轉的。
聞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說:「你先在這等一會兒。」
何文軒因為這句話愣住了。聞笛轉身進門,走進客廳,拿出一個圓筒狀的噴霧,然後回到門邊,抬手,啟動。
紅棕色顆粒在空中飛舞,掀起嗆人的霧氣,落在對面的人身上。西裝、眼鏡、髮膠精心修飾的腦袋,全被刺鼻的粉末蓋住了。
何文軒被刺激得涕泗橫流,一邊咳嗽一邊抖落衣服,狼狽不堪。
「我舍友有時候晚回來,所以買了幾瓶防狼噴霧,」聞笛放下瓶子,拍了拍手,「我五年前就想乾的,可惜你沒給我機會。」
拖著鼻涕真情告白的丟人行徑,但凡有自尊心的人都幹不出來,更何況天之驕子。何文軒拼命抑制咳嗽的衝動,讓自己顯得若無其事。
「你應該開車來的吧,」聞笛說,「你現在不適合坐公共運輸。」
何文軒嘴角抽搐兩下,欲言又止。看